然對身體並無太大損傷,卻一想起來就厭惡。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他擦乾身體,換上一身黑色暗花的真絲唐裝,開啟門走了出去。
一抬眼,他便看見陳三坐在屋裡,不由得一怔,隨即笑道:“三哥,你來啦?”
“嗯。”陳三微笑點頭,臉上滿是關切。“怎麼樣?還難受嗎?”
許幽笑容一斂,微微搖了搖頭:“還行,好些了。”
“這個白嘯雲,簡直太過分了。”陳三緊皺眉頭,很不以為然。“你還是上床去躺著吧。我已經叫他們把粥熱一下,這就送上來。你吃點東西。”
“謝謝。”許幽在他面前比較自在,便依言上了床,斜倚在床頭。
“小幽,風哥在夜裡走了。當時你睡著了,他來不及告訴你。”陳三溫和地笑著。“他在江城那邊的代理出了些問題,好像沒按他制定的規矩辦,出了大事,他急著趕去處理。”
“哦,好。”許幽點了點頭,沒有多問什麼。
陳三猶豫了一下,親切地說:“小幽,有些事如果想起來會讓自己難過,那就不用多想,這樣會好過些。”
許幽忽然覺得臉有點熱。
他是透過白嘯風認識陳三的,兩人一直都是君子之交,淡淡如水,漸漸就有了知己之感。陳三的性格與白家兄弟截然相反,溫和淡雅,從容不迫。許幽在他面前也一直進退有度,斯文有禮。現在,想到讓他看到過自己那麼狼狽的情形,真是有點無地自容。
看著他略顯尷尬的模樣,陳三笑起來,溫和地說:“小幽,我比你大了八歲,在心裡一直當你是我的親弟弟。這件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們都當它從來沒有發生過吧。”
許幽無語。
他也希望能當它從來沒有發生過,可是,被人那樣折磨侮辱過,再怎麼能忍,也不可能不放在心上。再說,他雖然性情溫和,但並不是駝鳥,也不會認為只要逃避了,那些事情也就不存在了。
只是,當中隔著白嘯風,那是他的親人,許幽無法多說什麼。
陳三明白,也不再提。
粥很快端了上來,卻不是普通的白粥,而是美味的燕窩粥。許幽坐下來,慢慢地把粥喝了,然後對陳三說:“三哥,我沒事,你不用守著我,去忙你的吧。我也要處理一點公事,然後就會休息的。”
陳三笑著點頭:“好,我已經讓技術員到電腦城去買了一臺配置最好的名牌電腦回來,你看要放在哪裡,儘管吩咐他就是了。”
“行。”許幽笑道。“三哥總是想得很周到。”
“哪裡,我不學無術,只能做點後勤工作。”陳三愉快地自我調侃。“真正的大事還得靠你。”
許幽忽然有些好奇:“我卻聽說三哥是美國名校畢業,不知是真是假?”
“那個……”陳三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輕鬆地說。“我是在普林斯頓混過,也拿到了畢業證。不過,我讀的是物理,跟咱們這行半點關係也沒有。”
許幽的心裡湧起一股感激之情。陳三從不跟人說他的私事,難得肯跟許幽說真話,那真是拿他當信得過的自己人看待的。
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陳三的來歷,甚至連他的真名叫什麼,以前有過什麼經歷,在哪裡讀過書,為什麼現在仍然獨身,有沒有情人,全都不知道。白嘯風也沒提起過,許幽也從沒問過。這回一時衝動,脫口而出,沒想到陳三並不敷衍了事,卻對他實話實說。
“三哥,謝謝你。”許幽誠懇地笑道。“如果普林斯頓的畢業生叫不學無術的話,那我們這種普通大學出來的人就該叫文盲了。”
“小幽,當年你可是高考狀元,家喻戶曉。如果你是文盲,那這世上就沒有讀書人了。”陳三笑著搖頭。“是你自己不肯去北大、清華,要在本市讀大學的。其實,就憑你的成績,想上哪個學校都沒問題的。不過,我覺得才華跟悟性有很大關係,讀哪個學校其實並不重要。你太有靈氣了,凡事只要稍稍入門,便可舉一反三,觸類旁通,繼而將之發揚光大。這是非常了不起的,世上萬中無一。”
“三哥過獎了。”許幽被他誇得有點不好意思。
“我是實事求是。”陳三愉快地說。“好了,那我就走了,你也多注意休息。”
“好。”許幽起身送他。
陳三衝他擺了擺手,便瀟灑地離開。
許幽下樓去找到技術員,讓他把新買來的電腦放到屋頂花園的玻璃屋裡,然後便給田野打電話。
田野的聲音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