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緋猛然回神,她驀地鬆開手裡的茶盞,扯開嘴角笑了笑,“所以,公子是想阿緋和墨卿歌鬥墨一場?”
左聖司點頭,“如若不是再無他法,我也不會如此下策。”
“這樣啊……”古緋微微低頭,她嘴角的暗影一瞬加深,恍如碧水下的暗潮在湧動,“敢問公子,為何要找人與墨卿歌相鬥?”
似乎沒想到古緋問這個,左聖司考慮了會,才動了動嘴皮道,“我也不瞞姑娘,墨卿歌一直想讓我娶她七妹墨靜秀,我自然不願,她那七妹分明是庶出身份,可她說什麼,只要我想娶,她便給墨靜秀一個嫡出的身份。”
“哼,她倒是野心大的很。”說到最後,左聖司忿然不平。
古緋杏眼一眯,腦子裡浮起墨靜秀那張清秀到沒啥特點的臉來,若不是她以前見過幾次這個墨靜秀,此刻也是斷然沒有印象的。
墨靜秀,墨家排行七,其母是墨卿歌孃親——樂氏的貼身婢女,後被抬為妾室,不管是墨靜秀還是她的孃親,自來便對樂氏畢恭畢敬。
所以,墨卿歌以墨靜秀為棋子,想插手到御史大夫後宅,也是說的過去的。
畢竟,都算是心腹,況且這事若成了,墨卿歌給墨靜秀一個嫡出的身份,還嫁給左清最寵愛的么子,怎麼看都是墨家賺個滿缽。
也難怪左聖司不樂意。
想著,古緋便道,“左公子,這事嘛,阿緋也不是不可以幫你,不過……”
“不過什麼?”左聖司眉頭皺起。
“不過,若是阿緋勝了墨卿歌,左公子又能給阿緋什麼好處?”她向來不做虧本買賣,有來有往,才是長久之道,面對左聖司,她也半點不相讓,務必要在其中撈到足夠的好處。
157 奴,本姓白
不過五日功夫,玄朱坊就在大京開門了。
梓鳶動作麻利,只從古緋那支了銀子,其他一應事由,她便雷厲風行的給辦了,待支會古緋之時,已是好幾天之後的事了。
大京的玄朱坊,位於城南,周圍全是達官顯貴往來的地兒,也不知梓鳶到底花了多少銀子盤下座兩層小樓,不是很寬敞,但勝在精緻。
牌匾的“玄朱坊”三字,梓鳶直接從易州那邊拓印過來的,上還有封溥羽的留名,朝天簷角,懸掛一大大的竹雕墨丸,顯眼又好看。
雕花紅漆木門,鏤空的木稜,一進門便是琉璃做的通透櫃子,每方櫃子裡綢緞鋪就,上放一方佳墨,每處細節都考慮的十分周到。
偌大的堂子裡,細數過去,也不過才十個琉璃櫃而已,便只有十方墨丸,和旁的墨丸鋪子相比,數量少的可憐。
和易州的玄朱坊一樣,二樓雅間中,以典雅的屏風隔開,輔以蜿蜒的藤蔓,每個雅間案几上都放有厚厚一本墨丸圖鑑,這才是玄朱坊主要的買賣來源。
古緋進門之際,一樓堂子裡只有兩三名的機靈夥計,等梓鳶引她上二樓之時,頓見一排婢女站立兩旁,皆是姿色不俗之輩。
隨便找了間雅間坐下,立馬門外的婢女就手持茶壺進來,動作優雅地滿上茶後,在不需要介紹之時,又隱退到門口候著。
古緋品了口茶,味還不錯,她笑著對梓鳶道,“花姑娘我那麼多銀子,連茶都比我院子裡的好。”
梓鳶笑的風情萬種,妖妖嬈嬈地坐到古緋對面,嗔了古緋一眼,“瞧姑娘說的,能上這雅間的客人。隨便一筆單子,就算是先墊付的銀子,也足夠買這壺茶了。”
古緋當然也不是真的小氣到這般斤斤計較,她失笑。又喝了口茶,“也像易州那邊一樣,每月限制單子數量,要是多了,我可沒那麼時間。”
說到這,梓鳶面色一整,“姑娘,奴還正想和你商量這個事。”
古緋疑惑,“說。”
梓鳶執起茶盞,在指尖轉了轉。“奴想問姑娘,對玄朱坊和花間詞,到底是抱的何心思?是想隨便玩玩還是真想有朝一日,讓其遍佈整個大殷,乃至南齊和雲離。成為像琳琅閣那般的存在。”
古緋意味深長地看了梓鳶一眼,“何出此言?”
梓鳶嘴角帶起笑,有點慵懶,可眸底又有銳利的點光,“若是姑娘,只打算開間鋪子消遣時間,奴也是可以幫您理著。可再多的事,奴就不會過問那麼多。”
“若是您野心勃勃,不安分於室,奴自當肝腦塗地的幫您坐上最高的那個位置,這些日子,奴也看出來了。姑娘是一心想做大事的人,而玄朱坊和花間詞,都是您偶爾之物,所以奴覺得,還是先問清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