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驀地升騰而起,來人點燃燈盞,又倒了盞溫水,到床幃間,古緋才看清原是穿著宮裝的姑姑,她辨認了好一會才不確定的問道,“蘇姑姑?”
蘇姑姑含笑點頭,她將古緋半扶起來。將軟枕墊古緋背後,送上茶盞道,“是奴,皇上指了奴過來伺候聖師大人。聖師大人莫要在擔心什麼了。”
話下的意味深長,古緋抿了口溫水潤了喉當沒聽出來,實際她在想著蘇姑姑來了雲霞殿,那晚上尤湖要過來給她換藥可要如何才能進來?
隨即,她便沉默了,那人昨個才欺了她,這會,她還盼著來作甚?
她撇除那點怪異的心思,將茶盞送還給蘇姑姑笑道,“阿緋就勞煩蘇姑姑了。”
蘇姑姑搖頭。起身將茶盞放好,“聖師大人可要用膳?”
說起用膳,古緋才覺自己餓的厲害,她這一昏迷就是大半天,滴水未進。再不用點東西,不用等傷好,她自個就被餓死了。
瞧出古緋面上心思,蘇姑姑輕笑了聲,她朝門外喚道,“端進來。”
立馬就有兩隊宮女端著膳食魚貫而入,芬芳的食物香味叫古緋覺得越發餓的難忍。
蘇姑姑顯然是慣會伺候人的。她拿小盞夾了些適合體弱人吃的,一樣一點,後送至古緋面前,瞧著她右手不便,還親自餵食。
古緋彆扭非常,是以她吃了一口。就示意蘇姑姑將象牙筷遞給她,她就那般左手拿筷,依然靈活如右手般,動作極盡優雅,不快不慢地吃了起來。
徐徐小半個時辰後。古緋才擱筷,吃飽喝足,緊接著睏意就浮了起來,不過她還在困睡過去之前還曉得問蘇姑姑,“蘇姑姑,那醫女如何了?興許只是被人冤枉吧?畢竟我一匠人,即便有幸被皇上封為聖師,可也……”
正在吩咐宮女收拾碗筷的蘇姑姑面色一凜,她揮手,示意宮女出去後,才轉身面無表情地看著古緋道,“聖師大人,好生養著身子便是,這事皇上已經下令徹查,不會讓大人吃了虧去就是。”
古緋瞧著蘇姑姑的表情,瞬間那點瞌睡去了一半,她勾唇低笑一聲,“蘇姑姑這是什麼表情,彷彿阿緋是心有不軌似的。”
話到這份上,蘇姑姑也懶得在說面子話,她嘲諷一笑,“沒有不軌麼?聖師大人還是安分守己點好,既為聖師當做好聖師的事便是,其他的多想也不會是屬於聖師大人的,奴這麼多年在深宮之中,見得聖師大人這樣的姑娘可多了去了。”
說完這話,蘇姑姑一拂宮袖,就往外走,臨到門口之際,她忽的想起什麼似得回身道,“忘了告訴聖師大人,如今大人聲名在外,可是有諸多青年才俊盼著能得大人垂愛。”
有暗影從蘇姑姑攏在蘇姑姑身上,古緋扭頭看去,壓根就看不清她說這話的神色。
“奴就在外間,大人有何吩咐喚一聲便是。”蘇姑姑一個轉身,果真就去了外間。
古緋睜眼愣愣看著床幃紗帳,蘇姑姑的話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在耳邊,良久她嗤笑一聲,這些人都以為她想要藉此攀附上初元帝麼?那張龍床還當是個女子都想上的。
為帝王者,後宮佳麗三千,她又不是墨卿歌,為了泊泊野心,能將自己賣的徹底,還和眾多的女子分享一個夫君,旁的女子能不在意,她可是會在意的,若說她從前對這些還能忍著,可現在麼,她早在歷經生死,兩年多前逃出大京的那個晚上,就已經決定這一輩子絕不讓仇人好過的同時,亦絕不為任何事而委屈自個。
這兩願望,一個是她的,而後一個,則是多年之前,她的兄長墨玄摸著她頭頂髮髻,說過的,像很多時候一樣,他都言——
阿緋,你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不必為任何人任何事而委屈自己,凡事有大哥在。
從前她不太懂這話,也沒放心上,可現在才真正是有所體會,只是可惜,不知親人生死。
“姑娘,莫不是在想小生,這般入神。”不知何時,尤湖的不著調的聲音傳進來。
古緋一驚,分明蘇姑姑就在外間。
“姑娘這是在擔心小生?”尤湖踏著光影進來,他今個晚上一生書生長衫,唇帶淺笑,耳鬢碎髮還帶霧氣,“莫擔心,那姑姑醒不過來。”
(阿姽:晚上還有第三更,因為下午和晚上公司要開三季度會議,不確定幾點會結束,所以第三更時間也確定不了,但七八成的把握會有第三更。如果開到晚上十一二點那就肯定沒辦法碼字了。)
226 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
古緋冷冷地看了尤湖一眼,身子一鬆,往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