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鳳蘭重新硬起自己的心腸,再次邁步。
洛子辰冷冷瞥了南宮靈一眼,眸底閃過的是一抹不容錯認的殺機。
傷害蘭兒的人都不值得原諒,尤其是罪魁禍首。
對於宋瀾的離開,錦鳳蘭沒有挽留,只是平靜的看他從容遠去。
洛子辰站在她身邊,看著遠處那抹漸漸消失的背影道:“以他的醫術不需要做走街竄巷的江湖郎中的,他在自我放逐吧。”
錦鳳蘭嘆了口氣,“他不肯放過自己,我也沒辦法,其實我從來就沒恨過他。”
洛子辰替她攏了下披風,又探手摸了摸她手中的暖爐,才道:“就因為你從來不恨,或許他才更無法原諒自己。”
如當頭棒喝,她倏地回頭,“是這樣? ”
洛子辰一笑,“你呀,就是太善良了。”
“哇。”
“如果不善良,又怎會對害你至此的人從不怨恨? ”他笑著反問。
錦鳳蘭抿抿唇,目光變得有些複雜,再次看向路的盡頭,“在那件事發生之後,他立刻就後悔了,是他主動向聖手神醫告罪,並同時決定不管我落下怎樣的殘疾都會終生相伴,不離不棄,算是贖罪。”
“你說什麼? ”洛子辰的上下牙床磨到了一起。
她眨眼,試圖矇混過關,“沒什麼。”
洛子辰要笑不笑的看著她,輕聲細語道:“真的嗎? ”
她縮縮肩,別開眼,“那只是他一相情願的想法,我不覺得自己需要委屈自己去接受一個不愛我的男人。如果得不到一生相護的那個人,其實獨自一人也沒什麼關係的。”
洛子辰突然很心疼,將她摟入懷中,輕撫著她的背,道:“你有我。”
“你知道嗎,洛子辰,我爹孃很幸福,他們彼此相愛,不離不棄走過一生。爹對我說,我值得一個男子一心一意,如果不被愛了,那就瀟灑的轉身而去,因為一個不愛我的人,不值得我為他傷心留戀。”
洛子辰表情嚴肅起來,認真誠懇的看著她道:“岳父說的對,你值得。”
錦鳳蘭幽幽嘆了口氣。
“怎麼了? ”他有些擔心。
她伸手摸上他的眉眼,輕輕的恍似呢喃般地道:“其實我想過,等你知道我無法有孕而要納妾生子時離開的,我真的不想委屈自己。”
他肯定的說:“你不需要委屈自己。”
錦鳳蘭收斂了神情,輕而堅定地道:“所以,別給我機會棄你而去。”
洛子辰認真的點頭,“好。”
她又朝遠處看了眼,“咱們也走吧。”
洛子辰點頭。
兩人轉身朝不遠處停著的馬車走去。
“娘子,咱們商量個事吧。”洛子辰一副有事相求的表情。
“嗯? ”錦鳳蘭不無懷疑的瞥他一眼,她一直堅信這個男人是個滿腹黑水的傢伙。
“其實我覺得對於青鸞表妹,娘子你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掉的,”洛子辰換上一副討好的表情,“所以,麻煩這次回去後,你把她從家裡弄走吧。”
“弄去哪兒? ”錦鳳蘭虛心求救。
“哪來的弄哪去啊。”
“難道你不想再攝合她跟柳公子了? ”
洛子辰突然間明白了,他伸手捏捏她的鼻子,戲譫的笑道:“原來,你這麼壞心啊。”
錦鳳蘭無辜的道:“我早說過我不是聖人的啊。”
第10章(1)
這是錦鳳蘭第一次走進洛子辰的書房,她本來只是想來找本書看,結果當她轉過書架後卻愣住了。
牆上懸掛著一幅畫,畫上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筆觸,她的眼中很快蒙上一層水霧,霧聚成水,成串滑手指微顫的撫上那幅畫,低低的呢喃逸出唇,畫是爹的畫。
“爹……”她不會認錯,這是爹畫上的她,是自己十三歲的模樣,她永遠記得那一年,就在那一年,爹也像娘一樣永遠的離開了她,留她獨自一人在江湖飄泊。
看畫上的自己所穿的衣物、所梳的髮髻,錦鳳蘭知道那是父親病重前的某一天。
問題是,父親所畫的自己的畫像怎會出現在子辰的書房?
錦鳳蘭決定留在書房等丈夫回來給她一個解釋。
所以當洛子辰從外面回來沒在院落裡看到自家娘子,一問之下便來到書房。
“今天怎麼想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