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亨”的話的確很不招人喜歡,這不,話沒說完,就被生生打斷了:“停!樊焦亨,要我跟你說幾遍,不要叫我小意!我午飯吃什麼也不用你管,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好了。別以為你這次代替爹出來,就可以對我指手劃腳,告訴你,本小姐不吃這一套。”
哦,原來是樊焦世家的大小姐樊焦意,不愧是武林雙葩之一的“樊焦無限意”,罵得真好!可是,如果你的聲音能輕一點,我會更開心的。將耳朵略略下壓,很好,噪音又輕了一些。繼續睡……
“訊息”中說,樊焦慎之有二子一女,最寵的不是樊焦亨,而是樊焦意,至於另一個兒子,似乎根本沒把他當作兒子。這些暫且不說,卻說那樊焦意,自小,大至霈星國星皇,小至樊焦世家的下人,無一對她不喜,無一對她不愛,尤其是她的姑姑,霈星國貽貴妃,對她更是百般疼愛,直如母女。卻偏偏她的生母,霈星國長公主,對她一直不冷不熱,不知有何隱情。呃,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好像吵完了,沒有那些打擾人睡覺的蒼蠅聲,世界變得一片清靜,真好!
隨形拖著仿若進入了夢鄉的司馬凌風,和李菲兒、式微一同走進大堂,徑自在堂內唯一的空桌旁坐下。一人一側坐好,除了瞌睡連連的司馬凌風依舊將頭枕在隨形的肩上。
因為方年早已前來吩咐,所以沒多久,小二就手腳麻利地把菜端了上來:熱菜冷盤,八寶香飯,七七八八擺滿了一桌,飄香四溢。
司馬凌風不為所動,依然雙眼輕閉,均勻而深長的呼吸綿延傳出,若不是隨形將菜餚夾至他嘴前時,他會主動地張一張嘴,眾人都要懷疑他是睡熟了。
他這番舉動雖不曾刻意張揚,卻著實引人側目,不一時,他們一桌四人便成了整個前堂的焦點。那些好奇、怪異的目光讓式微很是不自在,他皺眉看向司馬凌風,滿臉的不認同,還夾雜著些許厭惡與不屑。他的目光相當不敬,只因他跟著司馬凌風不過幾日,又在心中認定了他閉著雙眼無法知曉,這才如此大膽放肆。
司馬凌風將口中的食物嚥下,抿了抿嘴,突然間問道:“怎麼?你看不順眼?”
旁邊的人急忙把頭側過去,假裝無事地繼續吃著,只是那眼睛卻時不時地瞄向低調而張揚著的四人,當然,主要還是其中的淺碧少年。
式微一楞,未答,只是他的表情卻足以讓每個人輕易看出:他的的確確非常非常看不順眼。
輕合的眼簾隱去那一閃而過的戲謔,嘴角輕扯,司馬凌風語出驚人:“哎,嫉妒我就直說嘛,何必擺臉色作出一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樣子呢?李菲兒,要不你就日行一善,給他顆葡萄嚐嚐。”
此話一出,立時見效,式微的臉霎時又黑了一層。
“不要,少爺。”李菲兒放下筷子,向司馬凌風撒嬌,兩抹紅暈微染雙頰,眼底卻是絲絲期盼。“乖啊。”司馬凌風安撫地拍了拍李菲兒的手,續又問:“怎麼樣,式微?”略略停頓,心中估算著式微將要開口拒絕時,又補充道,“或者,打敗那個他。”時間掐得剛好,將式微的那一句“不”成功地卡在了喉中。司馬凌風頭微偏,直指向坐在角落裡的一個人。
那是一個黑衣人,雖然他極力內斂,但他周身所散發出的那種強烈的“生人勿進”的冷意是那麼地明顯,讓閉眼之後感覺更為靈敏的司馬凌風在進入前堂的瞬間就注意到了他,比那個所謂的武林雙葩的樊焦意還要先注意到。
更何況,他還戴著黑笠。斗笠這種東西,雖然有助於隱藏容貌,卻也同時吸引了更多的目光。再加上,他不時瞄過來的觀察審視般的眼神……好吧,就你了!
若是普通人,那多半會選擇前者。但式微偏就不是個普通人,所以,他只是順著司馬凌風微偏的頭看了一眼,就沒有任何猶豫地拿劍,起身,向角落直直走去。
聽著他遠去的腳步聲,司馬凌風嘟囔了一句:“一下都不考慮,真是太不可愛了。吃飯吃飯。”
那黑衣人見式微向他走來,隱於黑笠之下的眉微微一皺,拿起酒罈,將最後一口酒喝盡,摞下一碇銀子,借勢起身一躍,竟從最近的視窗躍了出去。
式微見狀略略一楞,緊跟著躍了下去。
“少爺。”李菲兒湊進司馬凌風,抱著他的胳膊左右搖晃,清麗而又稍帶嬌膩地喚道。
“你是不是想問我式微打不打得過那個黑衣人?”
李菲兒的臉頰有些發紅,卻依然低低地應了聲“嗯”。
司馬凌風輕扯嘴角,淡淡地道:“我不知道。要不然,你代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