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什麼事? ”
“蘆屋道滿大人和泰山府君怎麼會牽扯進來? ”
“唔。嗯……”
“好了.坐在這裡冥思苦想也不會有結果的。”
“那.怎麼辦? ”
“去吧。”
“嗯。”
“走吧。”
“走吧。”
事情就這麼定了。
四
第二天中午,晴明和博雅來到三井寺。
出來接待他們的,是一個名叫惠珍的年輕僧侶。
智興內供奉仰躺在床上,晴明和博雅坐到他的枕邊。
“昨天,還有前天,從比壑山請來師傅,作了祈禱。”
惠珍向兩人說道。
“大概沒什麼變化吧? ”
晴明若無其事地說道。
“正是。”
惠珍點頭。
“可是,為什麼請比壑山的和尚來呢? ”博雅問。
“從前,圓仁大師從大唐請來赤山明神供奉在比壑山山麓,其實就是泰山府君呀。”
晴明回答說:“大約是因為聖上開了金口,所以就搞了個徒具形式的泰山府君祭禮吧。”
“今天比壑山也派什麼人來了嗎? ”
博雅問惠珍。
“已經吩咐人赴比壑山通告,說晴明大人今日駕臨,所以應該不會有人來了。”
“那就太好了。”
說完,晴明將視線轉向仰臥在床的智興內供奉的臉。
因為其他人已經迴避.所以除了智興,便只有晴明、博雅、惠珍三人。
智興的臉頰消瘦,兩腮的肉彷彿被刀子削去似的。眼眶凹陷,眼球形狀清晰可見。顱骨更像是隻蓋了一層入皮似的。
沒有呼吸。把了把脈,脈搏也沒有跳動。然而,肌膚依然殘留著微微的滋潤,身體也很柔軟。
用手觸控其面頰和頸部,也並沒有冰冷的感覺,似乎還殘留著微弱的體溫。
晴明將右手掌放在智興內供奉的臉上,隨後緩慢地向著頸部、胸部以及腹部移下去。
沒多久,晴明收回右掌,說道:“好像是有什麼東西。”
“有東西?!”
惠珍忙問。
“是什麼? ”
博雅也探身問道。
“究竟是妖魔附體,還是什麼其他東西,情況還不太清楚。但有東西在體內,那是沒有疑問的。”
“……”
“智興內供奉還活著。”
“那……”
“救他性命是可以做到的,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
“我覺得奇怪的是,泰山府君的大名為什麼是從道滿口中說出的。”
“您的意思是……”
“這個房間裡的人,可能誰會有生命之虞。”
“這個房間裡的人? 晴明啊,到底是誰? ”
“不是我,就是你。再不然,就是惠珍大人嘍。”
晴明輕描淡寫地說道。
“如果是我的話,這條性命絕不吝惜。進入三井寺已二十餘年,一直修行至今,成果仍然不如人意。這樣的無用之身,若能為內供奉大人一死,實在是求之不得。”惠珍答道。
“既然有此心志,那麼能否請你準備好筆墨紙硯,拿到這邊來呢? ”
晴明說完,惠珍立刻把所要的東西準備齊全了。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騙過我們要祭祀的大神泰山府君啦。”
晴明一邊磨墨一邊說道:“弄不好的話,我自己的生命也很危險。不過,在事情辦妥之前,就讓泰山府君把注意力集中在你的身上吧。”
“我該怎麼做才好呢? ”
“請稍等一下。”
晴明用筆蘸足磨好的墨,拿紙在手,迅速地在上面寫了起來。
“晴明,你在寫什麼? ”
“祭文。”
“祭文? ”
“是啊,用唐文寫的祭祀泰山府君的祭文。”
寫完之後.晴明將那張紙遞給惠珍,說道:“能否請你親筆在這裡籤個名字? ”
惠珍接過晴明遞過來的筆,在祭文的最後簽下自己的名字。
“好了,請把它放進懷裡,在外廊內支起圍屏,坐在裡面唸經。”
“念什麼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