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裕承開啟餐盒,裡頭裝了他喜歡的南瓜米粉,一份清爽的竹筍沙拉、一盤青菜,還有一大盤色彩繽紛的水果。
唯一不對勁的地方,就是高秘書在餐盒邊擺了雙免洗筷。
易青青知道他痛恨免洗筷上頭刺鼻的雙氧水味道,而且她向來也比誰都注意他的健康,總會為他準備一雙普通筷子。
這陣子,他賭氣似沒有交代高秘書去幫他找來一雙筷子,因為他想藉著這樣的不適應,提醒自己適應易青青已經離開他的事實。
他從來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否則不會在她來就任之前,每半年便要換一個秘書。但這一回,高秘書在她的協助之下,竟能隻身應付他十日,而沒讓他真正發上脾氣。
他知道真正的原因,不是高秘書,而是易青青——她待他太好,就連離開了也忍不住要將他的一切安排得妥妥貼貼。
一股衝動讓白裕承拿起電話,他看著桌上的飯盒,低聲問道:“高秘書,易青青開了多少天的選單給你?”
“兩個月吧。”
“嗯。”白裕承結束通話電話,頹下雙肩,茫然地望著餐盒。
她認為他只需兩個月,就可以完全適應沒有她的生活嗎?
她對他用心至此,但他又對她做了什麼呢?
這一刻,他極端地佩服易青青,卻也極度地想念她。
認識以來,他從來不曾這麼久沒見到她。出國超過五天,他一定會帶著她隨行,表面上是因為她是個好秘書。
但,實際上呢?
不就是捨不得和她分開太久嗎?
白裕承雙手抱頭,煩躁地打亂了名師設計的髮型。
他要見她!他想見她!
否則他會瘋掉!
他不會打擾她的生活,但他很需要看看她,知道她如今在做什麼。他真的只要再看她一眼就好了。真的!
“把易青青的住址給我,不許打電話問她。”白裕承再次撥了電話給高秘書,然後心急難耐地在屋內踱起步來。
鈐……
當電話才響起一聲,他便衝到電話邊,飛快抄下住址,轉身就要往外走人。
可桌上的餐盒突然扣住他的視線。
她整天耳提面命的,不就是希望他的身體健康嗎?
白裕承瞪著餐盒足足一分鐘後,他強迫自己坐回沙發上,專心但仔細地咀嚼,將餐盒裡的食物全都吞進了肚子裡。
隨著肚子被填飽了,心似乎也溫暖了一些,他陰霾了數日的唇邊,總算也出現了一絲笑意。
待會兒便可以看到她了啊……
白裕承不想浪費時間找路,也不想讓司機對於他的舉動有任何多餘揣測。於是他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跳上了計程車。
“不用找了。”
在度秒如年的等待中,白裕承付了錢,跳下計程車,快步走到易青青所住的大樓之前。
接下來該怎麼辦?
白裕承看著門牌號碼,突然間呆若木雞了。
難道就傻站在這裡,等著她出門嗎?萬一她根本不在家,或者是出國了,那他豈不是要在這裡站到天荒地老嗎?
他的時間是拿來和金錢賽跑的,從沒幹過等人這種傻事。
白裕承拿起手機,想撥給她,卻又在下一秒,將手機放回了口袋裡。
這通電話不能撥,因為他沒有資格再打擾她的生活了。
白裕承皺起眉,瞪著大樓的門廊足足十分鐘,卻還是隻能束手無策站在原地。
此時,一群穿得喜氣洋洋的婦人,從大樓裡走出來,陣陣震耳欲聾的吱喳說話聲,讓白裕承原就陷入谷底的心情更加惡劣。
他抬眸惡狠狠地看了她們一眼,大嬸團沒瞧見他,繼續歡天喜地地開講中。
“易伯倫可高興了,六十歲之前總算嫁了個女兒了。”大嬸之一說道。
白裕承不想聽她們的對話,卻沒法子阻擋她們的大嗓門侵略他的耳朵。他後退了一步,可仍然什麼也避不開。
“青青今天可漂亮了,你看看她那樣子,跟她媽媽年輕時候簡直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白裕承一僵,目光倏地瞪向大嬸團。
“對啊!對啊!咱們青青就適合那種典雅的禮服。你們瞧見她耳朵上那對粉紅色珍珠子嗎?那大小、色澤沒話說,少說也要五、六萬吧!易伯倫這回嫁女兒,可真是大手筆啊。”
白裕承的目光看著那個塗了大紅口紅的大嬸嘴巴一張一合,腦子裡運作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