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回家抹點藥就好了。”我笑著看著她。
“真的沒事嗎?”他看著我的腳,我因為他的擔憂而感動,沒錯,我又是一個愛感動的孩子。
“真的沒事……我該回家了,明天見吧。”我繼續笑著。然後想要起身,遺憾的看著馬路上我的一切,車來車往,那些碎片有的被捲進了車胎裡,有的被飄到了天上,有的,不知了去向,它們竟是如此的卑微,但裡面卻飽含著我所有的情感,我對他們戀戀不捨。儘管文浩答應過我會再給我買一本新的書,但我知道是不一樣的。
燈亮了,終於再一次照明瞭這座孤獨的城市,再一次照亮了我的心,我的眼前明亮了,然後那些碎片也消失不見了。
文浩扶著我順著路邊找尋回家的路,即便我跟他說了很多遍我自己能走,但他執意要送我,我喜歡這種感覺,被呵護,被看重,被擔心,尤其是被自己愛的人擔心,也許……我太貪心了吧?我們有說有笑,談論著初中的點點滴滴,唯獨那道傷痕,我們誰都沒有再去碰它,有他陪著我,我被溫暖著,也許,傷口終有一天會癒合吧。
他的電話鈴聲響起,打斷了我們之間的歡聲笑語,和白天在圖書館的場景一樣,他又拿出了那個貼有他和女朋友照片的手機,鬆開了扶著我的手,躲到一邊去接了電話。即便他躲到了一遍,我還是能夠聽見他對電話那邊的溫柔,和對我的語氣完全不同,他告訴了她他在送我的回家路上,連詳細的地址都告訴她了,我又是一陣酸楚,緊接著腳上的痛刺著我心,這疼剛剛明明沒有那麼明顯的。。
不遠處前方的黑暗裡,若隱若現的走來了一個人影,瘦削卻靈活,蹦蹦跳跳,宛若小孩子般,再走近,我看見她拿著手機,目光定格在了文浩的臉上,然後一臉驚喜的掛掉了電話大叫著文浩的名字,向他跑了去,最後給文浩了一個大大的擁抱。昏暗的路燈下,我看到了她的側臉,那手機殼上的女生就是她沒錯,青春,活力,靚麗,這些詞就是為她而生,在她面前我竟突然有些無地自容,所以我悄悄的讓到了一邊,看著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寒暄。
“不是跟你說過了在外面的時候不要叫我的名字嗎?”文浩故作生氣地笑著推開了女生,一隻手卻愛憐地摸著她的頭髮,像極了電影裡的場景。
女生撒嬌的撇了撇嘴,“我今晚想吃肉了……你給我做吧!我要吃肉宴!什麼紅燒肉啊~水煮肉片啊~都給我上吧!~”
“呦,不怕吃成個胖子啊?”文浩繼續笑著怪罪。
女生又是撒嬌的貼了貼文浩的胸膛“怎麼,難道我成胖子了你就嫌棄我,你就不要我了嗎……?”
我不是故意要聽兩個人之間的對話的,只是對我來說太刺耳了。太震耳欲聾了,我在一旁像個電燈泡一樣,他們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我苦笑了笑,然後悄然的從兩人的身旁繼續向家的方向走去,昏暗的路燈,將我孤獨的影子拉的老長,也許能陪我的,只有我的影子了吧。
“葉紅顏……你站住,腳不疼了嗎,我送你吧。”他才想起我,我又苦笑了笑。
我頭也不回的對他做了一個ok的手勢,繼續向前走。
“她誰啊?”女生好奇的問文浩。
“我初中同學,現在算是大學同學了。”
簡單直接了當地回答。文浩,我在你心裡現在就只是同學吧。
我想起了初中時的場景。那天我站在車站等車,然後他領著小學時的一個同學,女生也來到了車站,他沒有和我打招呼,只是一直和那個女生滔滔不絕的聊著,聊著現在的變化,她們都說我我是一個不起眼,可以說是相當不起眼的女生,這個在那天再一次得到了印證,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女生是文浩暗戀的女生,所以我明白了,他的眼裡只有她,而之後那女生去了韓國,我見證了文浩在短短的幾天裡的傷心失落。
第七章
進了家門,死一般的寂靜。見不到光明,沒有一綹亮,但家裡卻是有人的,我媽在家。
桌子上放著已經涼透的飯菜,我沒有心思去吃,只是瞟了一眼,便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門。
母親房間的門發出了重重的響聲,她開門,然後朝著我的房間走來,在我門前停住了腳步,我收起了所有的舉動,等著她開門的那一刻,可她沒有,只是停留了一陣就走了。而我,繼續換衣服。
母親今年50了,抑鬱症是三年前開始纏繞著她的,那時候,她痛苦,我痛苦,任何蒼白無力的語言都不能形容她當時的痛苦,那不是撕心裂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