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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家的兄弟幾個把他槍給下了,然後又把他暴打一頓,右邊一個虎牙也被打掉了,順嘴流血。後來多虧鄭剛及時出現,才制止了一場生死大戰。

鄭剛也是明白人,自從妹子嫁給潘光遠後他對潘光遠的成見已經減了許多。畢竟他已經是自己的妹夫,是小外甥女天牧的親爹。打斷骨頭連著筋,有外甥女和妹妹在這站著,他還真不能也不忍把潘光遠怎麼樣。尤其是當他聽香玉說了潘光遠的事情後,也覺得自己做的挺絕的,有些對不起人家。於是不但不追究潘光遠上門尋仇滋事一事,反而帶著他去公社衛生院看了醫生,並自己出錢請一個老牙醫給潘光遠安了一顆假牙。

潘光遠回去之後,把一腔怒氣都灑在了香玉和女兒天牧身上,反正自己又打不過鄭家兄弟,但對付兩個女的他還是綽綽有餘吧?他蒙著頭在床上睡了三天,第四天開始,他重新又回到了賭博場上。都說男人有四事:酒色財氣。既然第二件事已經強行與自己無關了,潘光遠就把另外三件事拾了起來,而且較之於婚前更加變本加厲。整天出去喝酒賭博,成宿成宿地不回家,有時甚至是十天半月不著家門。家裡一應事務,裡裡外外,全都丟給了香玉。香玉天天起早貪黑,除了忙活農活之外,她還養了二十多隻母雞和兩頭豬,她就用賣雞蛋的錢貼補家用,供天牧讀書。

已經徹底墮落了的潘光遠根本體會不出香玉為了這個家所做的一切,他照例是動輒就對香玉母女倆拳腳相加,有時沒賭資了,就雞飛狗跳地逮了兩隻母雞拿到集市上貴賤賣掉,拿著錢再去賭場或者酒館。光遠娘就是活生生地被她這個曾經的寶貝兒子氣死的。

潘四爺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曾不止一次地訓斥過潘光遠,還動手打了他好幾次,但每次捱打後潘光遠會收斂一段時間,間或也會良心發現,到集市上給香玉和女兒天牧買些好吃的,或者買些衣服、鞋子啥的,但不久之後就又舊病復發了。

這一次,潘光遠已經一個多星期沒回來過了。今天突然回家,肯定是在外面呆不下去了,要不然他是不會回來的。

潘四爺一行還沒到潘光遠家門口,就聽見哐哐的撞擊聲。潘四爺心裡一緊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趕過去一看,只見潘光遠和的醉醺醺的,嘴裡罵著粗話,搖搖晃晃地舉著一塊三四十斤重的石頭,嗵地一聲砸到了上屋的木門上。年代久遠的木門應聲出現了一個凹坑。潘四爺粗略一看,發現門上已經有了四五個坑了。

“你個賤人,給老子開門!聽見沒……沒有?!再不開門老子一把火燒了這破房子!”潘光遠咒罵著,說著就又去地上撿那塊石頭。

屋裡面傳出香玉和天牧母女倆驚恐而絕望的哭聲,那哭聲就像庖丁手裡的刀子一樣撕裂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和神經。

“光遠!你個混賬東西!”潘四爺大吼一聲,衝過去拉過潘光遠的頭,抬手照著臉上哐的就是一巴掌。

門外已經聚集了響水灣一多半的人。正是吃晚飯的時候,很多人還是端著沒吃完的飯碗過來的。人們在低聲地議論紛紛,搖頭嘆息。有的上了年紀的婦女忍不住掉下了眼淚,就趕緊背過臉悄悄擦去。

潘光遠愣了一下,剛想發作,一看是潘四爺,頓時就蔫了。

“四叔,這是我的家,我咋……就不能回來了呢?”潘光遠餘怒未消。

潘四爺更是餘怒未消,對著潘光遠厲聲喝道:“跪下!”

潘光遠乖乖地跪了下來。只聽潘四爺怒斥道:“光遠,你拍拍自己的良心,你還配回這個家嗎?你還配當天牧的爹嗎?香玉為這個家作了多大難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嗎?!要不是人家香玉,你這個家早毀了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賭博喝酒,不務正業,你活活氣死了你的親爹孃老子!親爹孃老子呀!”潘四爺說這話的時候,眼角流出了兩行渾濁的眼淚。

正在這時,屋門開啟了。香玉披頭散髮地拉著渾身瑟瑟發抖的天牧出來了。香玉撲通一聲跪在潘四爺的面前,哭道:“四叔,這日子沒法過了呀,四叔我沒法活了呀,嗚嗚……他這次回來是要把那頭半大的豬給賣了,我死活不同意,那可是天牧下學期的學費哇,嗚嗚……就因為這個,他抄起扁擔就掄到了我腿上,天牧過來拉我,也被他一腳踢到了牆根處……老天爺呀,我上輩子究竟是造了啥孽,你要這樣對待我呀!嗚嗚……”

潘四爺忍著淚把香玉從地上拉起來,又把天牧拉過來,摟在懷裡,一眼就看見天牧細瘦細瘦的胳膊上紅紅的血印子和屁股上明顯的鞋印。潘四爺終於泣不成聲了,他輕輕地撫摸著小孫女的胳膊說道:“爺爺糊塗,爺爺對不起你們娘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