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社會就是一層大包漿。所以,別為你給鍵盤留下了包漿而竊喜,也別為沾染了社會陋習而悲,地球還包裹在大氣層中呢。出淤泥而不染?呸,笑死個人。”
“我明白了,明白什麼叫包漿了。”
“嗯?真的明白了?說來讓為師聽聽。”
“就像你臉上的營養粉底、防曬霜、海藻泥這些東西一樣,整天包裹著你,這就是你的包漿。”冷漣故意揚起脖子,露出白皙自然的面板。冷漣從來不用化妝品。
“……舉一反三,孺子可教。一個女孩,從來沒有用過一丁點的化妝品,面板卻令很多女人羨慕或是嫉妒。但是,等這個女孩結婚的那一天,會任由化妝師在自己的臉上施粉描墨,化出一個濃濃的妝,然後披上婚紗進了教堂,頂著這層濃妝接受神父的洗禮。”
“……”冷漣嘟著嘴說不出話來。
“所以,包漿不重要,重要的是包漿下的本質……”話沒說完,龍依依的手機響了。拿出手機,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後,龍依依站了起來,踱到樹林邊去接電話。沒幾句話,龍依依便關掉了手機揣回兜裡,走過來跟冷漣說道,“走吧,我們上路。”
收拾好行囊出了樹林駛上公路後,冷漣問龍依依道:“咱們現在要去哪裡?”
龍依依把飄出草帽的一縷黑髮捋了回去說道:“去你盧叔叔家。”
“盧叔叔?他的家在這裡?”
“可真有你的,每到你過生日時,你盧叔叔都會親自帶著禮物早早地趕去,從你記事起到現在,收了人家多少禮物了,可你居然不知道你盧叔叔的家在哪裡。”
“我知道盧叔叔的家是在河南,可,可這裡是河南嗎?”冷漣一臉委屈地說道。
“現在已經是河南境內了。這裡是濟源的王屋山,你盧叔叔在王屋山風景區不遠處有個寶繁山莊,類似於農家樂,卻不對外開放。馬上就到了,就在前邊不遠處。”
兩人一前一後地駛進了前邊的一條岔路。
水泥路面不寬也不窄,卻有些陡,越往前就越陡。陡到了盡頭,水泥路面變成了藏在莊稼地裡的土路面,能容得下一輛大卡車寬鬆行駛,路面上灑滿了廢棄的灰黑色爐渣,即便是下大雨,路面也不會滑,卡車也能悠然行駛。可路卻依然陡,在碧綠的莊稼地裡盤旋延伸著,不知道前面的路還有多遠,也不知道身後的路落下了多長,只能行駛在路中間,避開路兩旁橫垂下來的有著鋒利邊沿的玉米葉,一直踩著油門朝前走。
第三章 藍調歌手(12)
路盡處,就是山的最高處。
龍依依停了下來,指著前方說道:“那就是你盧叔叔住的寶繁山莊。”
冷漣放眼望去,見在兩座山交接處的山谷裡,有片長條形狀的樹林。或者說是兩片樹林相連在了一起,因為那樹林看上去實在是不能牽強地說成是一片樹林。北邊的樹林很茂密,鬱鬱蔥蔥的一副標準的樹林樣兒,可南邊的樹林稀稀落落的像是被雷劈狗啃過似的,露出開在樹與樹中間的大片大片的嫩黃色的花。站在山頂朝下望去,就像是地上擺放著一粒碩大的感冒膠囊似的,一頭綠,一頭黃,但卻很規整。
樹林正中間,是一排長長的錯落有致的二層木樓,木樓的樓頂是不起眼的灰瓦,一半掩藏在濃密的翠蔭中,一半裸露在熾烈的陽光下。這排木樓就這樣把兩片樹林從中分開。木樓的東邊是一條水泥馬路,筆直地伸出山谷,通向山外。
“那邊不是有條馬路嗎?你怎麼揀了條土路上來了?”冷漣不解。
“這條路近,並且直通寶繁山莊的後門。咱們又抄近道又走後門的,爬一段土路又有何妨。”龍依依握著離合轟了兩把油門,又說道,“要下坡了,你小心些悠著點兒騎。”話音剛落,龍依依便轟著油門飛一般地躥了出去,冷漣霎時便聽到了隆隆的油門聲中透出輪胎碾壓廢爐渣發出的噗噗聲,還沒回過神來,已經看不到了龍依依的身影,只能聽到摩托車汽缸發出來的轟轟響聲和剎車時淒厲的尖叫聲飄蕩迴響在滿山谷。
騎著摩托車跟在龍依依後面行駛了這麼長的路,冷漣從沒有聽過這種聲音。這種聲音只能在過立交橋下時,恰好遇到立交橋上高速行駛的大卡車和小轎車相互躲避剎車時才聽到。
冷漣捏著前剎踩著腳剎,慢悠悠小心地駛下山路後,看到龍依依笑呵呵地站在木樓前望著自己。龍依依的身旁,是盧醉溪。
冷漣停下摩托車還沒熄火,盧醉溪就急急走近說道:“你可千萬別跟你龍阿姨學,她打小就是個瘋丫頭,年輕時遠足攀巖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