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們能協助官軍攻打功德教,那麼屆時在下可以想辦法讓你們功過相抵,恢復平民的身份。”譚縱見尤五孃的情緒變的有些激動,於是微微一笑,向她說道。
“恢復平民的身份?”尤五娘聞言,口中不由得喃喃自語了一句,雙目中閃過一絲驚愕的神色,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有朝一日能摘掉湖匪的帽子,成為了一名普通人。
“夜色深了,在下就不打擾尤老闆休息了。”譚縱知道尤五娘被自己說動了心,自己此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他站起身,笑著向尤五娘說道,“明天我會纏著憐兒和白玉,讓兩人帶我一起去災區,屆時還望尤老闆出言相助。”
第六百四十三章 心情複雜
“李公子要去功德教?”尤五娘聞言,不由得驚訝地站了起來,此去功德教可謂是兇險萬分,譚縱既然是官府的人,一旦被功德教察覺,那麼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在下想去見識一下,這功德教究竟是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蠱惑那些災民跟著它一起造反。”譚縱微微一笑,風清雲淡地說道。
“李公子可要小心了,據妾身所知,功德教自護法以上都是一些老謀深算、心狠手辣之人,公子務必要提防他們。”尤五娘見譚縱心意已決,只好提醒他要小心應對功德教護法以上的高層人員,這些人世故圓滑,閱歷豐富,非常難以對付。
“尤老闆放心,在下自會謹慎從事,告辭了。”譚縱微笑著向尤五娘拱了一下手,隨後拿起桌上的那個紫色的匣子,起身走向房門,沒走了幾步又轉過身,微笑著向尤五娘說道,“差點忘了,在給欽差大人看剛才那半枚銅錢之前,要先給他說上兩句詩,否則的話事情會弄巧成拙,尤老闆切忌,這兩句詩是‘春風又綠江南案,明月何時照我還”。
“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尤五娘聞言,口中下意識地喃語了一句後,心中禁不住暗自叫了一聲妙,對這兩句詩是大為欣賞,尤其是一個“綠”字,堪稱絕妙,“綠”字是一個表顏色的形容詞,用在詩中變成了使動用法的動詞,有色彩感和動態感,給人以視覺上的形象美。
從這兩句詩後,尤五娘對譚縱的身份也是越加得感興趣,作為曾經的武昌府花魁,她對詩詞上也頗有一番造詣,能做出如此精彩詩句的人,在大順來說可謂是寥寥無幾,湖廣地區有此才華的人絕對不超過三個。
其實,譚縱說出的這兩句詩出自南宋王安石的《泊船瓜洲》,是他為了防止發生什麼意外而與欽差大人關海山約定的暗語,如果拿著那半枚銅錢的人在出示銅錢之前講出這兩句詩句,那麼就表明此人確實是譚縱派來的。
可如果拿著銅錢的人在出示銅錢前沒有說那兩句暗語,或者在出示銅錢後再說出那兩句暗語,那麼就表明此人的身份有異,並不是譚縱派來的,譚縱已經身處險境。
為了避免尷尬,譚縱特意去查了一下,發現市面上並沒有流傳著王安石《泊船瓜洲》這首詩,這才泰然以此與關海山約定。
當然了,這其中的奧妙除了譚縱和喬雨、關海山外,外人是不得而知的。
“此人究竟是何人?”譚縱離開房間後,尤五娘站在視窗,柳眉微蹙地望著譚縱的背影,心中萬分疑惑,也不知道譚縱的出現對於洞庭湖來說是福還是禍。
“難道,他是因為憐兒和玉兒才出手相助的?”對於譚縱此時現身的動機,尤五娘是百思不得其解,良久,她喃喃自語了一句,這是她現在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大人!”譚縱回到房間時,那名領頭的蒙面人正在房間裡等待著,見到譚縱後,衝著譚縱一拱手,恭聲說道。
蒙面人臉上的黑巾已經取下,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正是沈三。
“我要去災區會會功德教,你帶人跟我走,同時派人通知喬統領,一切按照計劃進行。”譚縱在上首位落座後,衝著恭立在那裡的沈三招了一下手,示意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屬下明白。”沈三對譚縱的決定感到頗為意外,他在椅子上坐下後,衝著譚縱沉聲問道,“大人,功德教人多勢眾,要不要屬下再召集一些兄弟來。”
“咱們這次是去打探虛實,有洞庭湖的人給咱們做掩護,用不著去那麼多的人。”譚縱聞言,微微搖了搖頭。
在交待了沈三一些事情後,沈三就起身離開,譚縱站在窗前,望著天空中的一輪明月陷入了沉思中,功德教是清平帝的心腹大患,如果此次能夠成功地將功德教在湖廣地區的勢力連根拔除的話,那麼清平帝一定能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