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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彈,慢慢擰開後蓋,左手使勁一扯,心裡默數一,二。三。

轟,轟鐵忠故意延遲了幾秒才扔出,手榴彈在空中爆炸,炸開的彈片雨點般灑向地面,這是王富曾經教他的。

兩聲巨響過後,屋裡透出來濃濃的火藥味和刺鼻的血腥氣。一聲聲悽慘的嚎叫敲打著他的耳膜。他一腳踹開被手榴彈炸得稀爛的破門,扣動扳機,二十響槍射出一枚枚憤怒的子彈,數月來淤積在心底的憤怒與恥辱也隨著子彈呼嘯而出。

這個故事也是真實發生的。在南京淪陷後,一個躲藏多日的**士兵摸進日本軍官宿舍,擊斃了十一二個日本少尉,中尉級別的下級軍官。後來發現的一個日本士兵的日記證實了這個故事。日本人為了給這些軍官報仇,把宿舍附近的居民全部處死。這一幕恰巧被那個路過的日本兵看見,在日記裡記下了這一幕。這名英勇的**士兵的壯舉也能被後人所知。至於那個**士兵姓甚名誰,則無人知曉。他後來去了那裡,有發生了什麼,更成了迷,千古之謎,沒人會知道答案。我在這裡斗膽借用這一事蹟,只是希望讓更多的人記住這個無名壯士的壯舉。

鐵忠毫無目的地東拐西拐,在一個街道口的小藥店裡,發現三個還活著,像他一樣在逃命的中**人,他們也在洗劫藥店——找吃的。城裡的軍人似乎只有逃命一件事可做,可悲啊。

鐵忠一邊拿槍警戒,觀察路口動靜,一邊用餘光掃視這三個人。一個掛著中校領章,戴著眼鏡,一臉的書卷氣,胸口上寫著他的名字,張樊。“一看就不是能打仗的主”,鐵忠心裡嘀咕著。

另兩個士兵,一個瘦高個子,臉上掛滿血汙,高聳的顴骨讓他的臉看起來恐怖異常,身上也是髒兮兮的——事實上人人都是髒兮兮的,難道戰場上還會給你時間去洗澡嗎,只是他的軍服已經看不出是軍服。令一個小矮胖子,虎頭虎腦的,招人喜愛。

“我叫鐵忠,你們呢”

“我叫張樊,中校軍醫,陸軍醫院的”,軍醫官介紹著自己,聽口音是北方人。

鐵忠左耳傳來一個破鑼一般的聲音,“我叫袁定,這個是田綠楊。是個啞巴,小時候發燒燒傻了。”

鐵忠沒聽清,問了一嘴,“袁什麼?”

“袁定”,袁定加了音高,破鑼嗓音變得更加難聽。

“圓腚?你腚很圓嗎。怎麼起了這麼個破名字,不知道以為你的腚很圓呢。”鐵忠和他調侃了一下。在城裡東多**,今天可算找到一個能說中國話的傢伙了,他邊隨口胡扯起來。說話,最起碼能證明他還活得像個人。

小胖子田綠楊咯咯笑起來,只是啞巴笑起來,讓人聽著難受。

“噓,小點聲吧,別把日本人引來。”軍醫提出了他的建議。在這幾個人看來,這是個命令,因為他的官階比自己高很多,官大一級壓死人,只能聽他的。何況這個命令的確很明智。

張樊問道,“鐵忠,你知道怎麼出去嗎?”

“我也不知道,我是瞎闖,他媽的走到哪裡算那裡。是生是死,聽天由命。你是中校,我們聽你的。”

“可是我不會打仗,我只會用手術刀。”軍醫犯了難。

袁定聽得不耐煩,“媽的,再不走,一會日本鬼子就找上門了,別他媽的告訴我,你們打算跟鬼子問路。軍醫,你就領著我們就行,打仗交給我們。”

軍醫下了他的第一道命令,“向那邊走。”他隨手一指。其實他也不知道那邊通往哪裡,只是瞎貓碰死耗子。

田綠楊一個箭步衝出去,跑出三十多米,觀察了一會,確定安全,揮了揮右臂,示意他們過來。

三人兩前一後,跟了過去。鐵忠在後,警戒後方,軍醫被夾在中間。

這樣交替掩護,幾人竟然也順利的過了幾條街。中間遇到兩撥日本人,但也都是有驚無險。

幾人來到一個十字路口,訊號燈斜歪在路口,搖搖欲墜,上面還掛著幾顆人頭。幾人躲進一個小店鋪,是一家小旅社,店裡狼藉一片,幾具屍體堆在櫃檯旁邊,屍體早已經發黑髮臭。幾人躲在櫃檯後面,喘著粗氣,打算休息片刻,恢復一下體力。外邊每條路似乎都是一個岔路口:一條生路,一條死路——絕對沒有回頭路。幾次命懸一線,幾人的心理防線早已瀕臨崩潰。

幾人正貪婪的享受著這片刻的安寧,但一陣嘰嘰喳喳的交談不合時宜的打擾了他們的雅興。兩個日本兵開著玩笑進到旅社,交談了一會,一個人好像還喝了一口水,水壺不太滿,水嘩啦嘩啦的在壺裡激盪著。這聲音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在櫃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