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幾聲,又扭了回來,“我讓我的手下去打聽了,請您稍等。”
這確實是最恰當的方法,好過進去亂找。莫爾斯確實留下了很多腳印,但神廟衛士剛才的追擊已經把痕跡都踩沒了,無論如何也還原不了。安娜、安瑞克、維克多與索蘭特就這麼站在外邊等著。維克多的目光閃爍,索蘭特則不時打量那漢子兩眼,眉頭微皺。
很快,那手下跑了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個速度絲毫不差的小孩。
“就是他!”那孩子遠遠望見維克多,立刻抬手指來,聲音高亢,“就是他!那個巫師就是帶他來的!”
這孩子正是那一日逃掉的孩子之一。捅了維克多許多刀之後,早已把這扎手的肥羊的模樣給刻在了腦子裡。那一日若是維克多果真在貧民窟裡過夜,就得面對半個貧民窟的追殺了。那一日之所以被攔下來,就是那兇惡孩子的父親與另一幫派的火拼清場——最後大獲全勝,回家知道兒子沒了,差點暈過去。
維克多皺了皺眉頭,安娜一臉不耐:“那孩子什麼意思?”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扭頭與走到近前的手下商量幾句,回答道:“那孩子的意思是,這個拿弓的傢伙和那個巫師是一夥的,我的人親眼看見他與那個巫師一起離開的貧民窟!”
一片譁然。
那一日貧民窟就進了兩個不開眼的外人,一個是莫爾斯,一個是維克多。兩人一同離開,坐實了親密的關係。
人群裡已經開始有叫罵聲了。勾結巫師的罪名可大可小,畢竟巫師平日裡是隱藏身份的。評判的標準在紙面上是找不到的,基本上就是看觀眾的心情。心情糟糕起來,當場打死也是有的,反正跟巫師扯上了關係,不打白不打。這使得人們更加痛恨巫師——這些瀆神的混蛋還要牽連到無辜的人,無辜的人!
集體意識是愚昧的。
那中年男人一臉得計的喜悅,已經漸漸顯露蹤跡的憤恨。兩種不同的表情交織在一起,使得那張原本就很兇惡的臉頓時猙獰了起來,若能畫下來掛在床頭,能讓哭著的孩子止住哭聲,不哭的孩子直接嚇哭。
“迪爾在上。”邊上那一直沉默的神廟衛士突然開腔了,聲音清越,隔著面具依舊讓人聽來心中安定,“他不過是個受矇蔽的虔誠信徒,不得無禮。”
喧譁聲漸漸安靜了下來,那中年男人的臉色也漸漸陰沉了下來,最後竟然是面無表情。
“我想,你應該告訴我巫師在哪裡。”安娜冷笑一聲,盯住中年男人的眼睛,“我不想再聽見剛才那樣的廢話,明白嗎?”
中年男人連連點頭。
………【第六十六章 憤怒】………
搜尋的工作並不一定需要捕獵的戰士親歷親為。事實上,以安娜為首,其餘三人為輔的準追捕小隊並未進入貧民窟。他們立在貧民窟的門口,或焦躁或安靜地等待著,等待眼前這中年漢子的手下打探的情報。
貧民窟隨便哪個角落都能藏住人,貧民窟隨便哪個角落都藏不住人。這一切只在原住民的一念之間。居民們彼此知根知底,彼此之間吵過架,動過手,甚至有見過血的——有些是戰士的血,有些是姑娘的血。任何一個陌生人走進這自成一片天地的貧民窟,即使同樣的衣衫襤褸,面容骯髒,也會很快被識別出來,然後根據他的價值決定是被幹掉還是被拉去老大們的面前賣命。
如果莫爾斯沒有那一身紅光的話,他完全可以把自己隱藏起來。貧民窟裡有許多殺人不眨眼的強盜,但見錢眼開的懦弱者更多。武器一亮,銀幣一甩,找一處藏身的地方十分容易。艾諾鎮的貧民窟曾經窩藏過許多在外邊犯下了命案的冒險者,這些冒險者在初時的長噓短嘆之後,大多成為了貧民窟的一員——題外話,略過不表。
但莫爾斯不行。他身上的紅光已經消散了許多,不仔細看的話,旁人只會以為自己眼花。但關於緝捕他的訊息已經在貧民窟裡傳開了,賞金在傳言中漸漸膨脹成了五個第納爾——一個足以讓這裡的居民拿自己的性命當爛泥的價錢。紅光,短斧與匕首,還有驚人的速度。最關鍵也是最無法掩蓋的,唯一一個陌生人。莫爾斯只能依靠他的身法與對危險的敏感在貧民窟那七繞八歪的小路上躲藏著,逃避亡命之徒的撒網追捕。他的心中充滿了怨恨,又有滿腹的委屈,更有淡淡的絕望。
“偽神,偽神,偽神……”莫爾斯側身擠進一條暗無天日的小巷,躲過了對面一個乞丐一般打扮的壯年男人陰沉的目光,“為什麼這些偽神可以如此肆無忌憚!”
莫爾斯從來都沒想過要推翻或者動搖泰蘭聖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