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相信有了這些人脈在手,少爺重振錢家之路就能走得更容易些,可——少爺他還活著嗎,他此刻又在哪裡呢?
回想起少爺被大水沖走的那一幕,老管家忍不住落下了淚。
獲救後,大夥兒都急於離開險地,只有老管家非但不想離開,還想順著水流去找他的少爺,只是因為他手頭沒有乾糧了,才不得不一起離開。
在跟大夥兒告別之後,他就心急火燎的去採購乾糧,隨即揹著鼓鼓的乾糧袋,馬不停蹄的踏上了回頭路。
“這主僕兩還真是……”玄碧並沒有真的離開,而是躲在暗處觀察。
她一直很相信物以類聚這句話,又在心裡默默的為錢守承加了點分。眼見這位老爺爺又要去送死,只得現身攔住他,告知“你家少爺沒事,你只要耐心在客棧裡等幾天就能見到他了”。
老管家知道她是個有本事的人,她也沒有理由騙自己,也就相信了她所說的話。於是他又折回鎮上央小客棧裡安頓下來。
信任是一種很難得的品格,看得出這對主僕都有這項品格,玄碧對錢守承也就越來越滿意了。
要老管家枯坐在客棧裡等,他是做不到了。他每天清晨都會跑到鎮口去,一直等到太陽下山才回小客棧。等啊等的,好幾天過去了,還是不見自家少爺的蹤跡。
就在老管家在小客棧裡乾等的同時,錢守承和西門艾卻在猿鎖山上到處逛兼尋人,餓了就採點野果打點野味,累了就隨便找個洞穴休息。
這麼一來山上的動物可就遭了殃了,山雞一家變成了烤雞、黑熊被趕出了洞穴……諸如此類鳩佔鵲巢之事件層出不窮,把好好的猿鎖山鬧得雞飛狗跳。
兩人幾乎把整座山頭給過來了,但還是沒找到老管家那些人。這麼一大幫子人,就算真被野獸吃了也會留下點痕跡,除非他們已經脫險下山了。
找來找去都沒有結果,正好西門艾身上的內傷也好得差不多,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下山繼續尋找。
他們這廂找得好辛苦,老管家那廂卻是等得好絕望,找啊找,等啊等,終於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等到了失蹤好久的少爺。
少爺瘦了黑了也結實了,他身上的衣服又破又髒,都快變成乞兒裝了。看得出這些日子裡,他吃了不少苦。雖說錢家敗落了,但是之前老管家仍將他家少爺伺候得妥妥當當的,哪曾讓嬌生慣養的少爺吃過這等苦頭!
“少爺,讓你受苦啦!我對不起過世的老爺啊……”老管家一看心疼極了,老淚縱橫的道。
“噓……”他的話還沒說完,錢守承就朝自己身後努努嘴巴,示意老管家別太大聲。
老管家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這才發現自家少爺還揹著個女娃,那女娃趴在他背上睡得正香,少爺望著她的目光裡充滿了寵溺。
“少爺,你揹著的是誰呀?”老管家壓低了嗓子,詢問道。
他年輕時做過布莊的掌櫃,對面料很有研究,那女娃的衣服雖然灰撲撲的,料子卻是頂好的,在一般布莊還不一定能買到。
“是我媳婦兒。”錢守承雖然累得一臉都是汗,表情卻愉悅得很。
“媳、媳婦兒?!”老管家失聲驚呼。
“噓——”錢守承趕緊阻止,卻已經晚了,背上的人已經被吵醒了,正睡眼惺鬆的抬起頭。
咦,這是哪家閨女,怎麼有點面熟呢?映入老管家眼裡的是一張略顯稚嫩,卻稱得上傾國傾城的小臉。
“胖頭魚,你怎麼不走啦?”西門艾不解的詢問。
“胖、胖頭魚?”這似曾相識的稱呼喚起了老管家的記憶。
他眯起眼又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這才發現她尋身灰撲撲的衣裳其實是白色的,只是因為髒了才會看起來像灰色。
對了,這不就是那位答應他去救人的“白衣小仙女”嗎?老管家終於想起這女娃到底是誰了。
“承哥哥。”錢守承糾正她道。
“叫胖頭魚多好聽呀!好端端的幹嘛要改嘛?”西門艾癟癟小嘴,不是很樂意。
“……”錢守承只瞅著她不說話。
“喂,你別再鬧彆扭了行不行?”西門艾伸出一根指頭,戳了戳他那張仍帶點兒嬰兒肥的臉,“胖頭魚這稱呼很適合你,就像為你量身打造的一樣。”
老管家見識過這位“白衣小仙女”把人當魚釣的剽悍事蹟,雖然不明白她怎麼會變成自家少爺的媳婦兒,卻害怕自家少爺會惹怒她。
少爺長得這麼細皮嫩肉,要是她不高興把他當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