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么一邊笑一邊說道:“你就愛這打打殺殺的打仗,這天下就這麼點兒,要是沒過幾年就全打下來了,那你往後還跟誰打去?還徵哪個奪哪個?所以這仗不能那麼快打下來,要慢慢的細細的品著打,今年打一點,明年再打一點,得好好算著打,千萬得算計好,不然沒等你老了,就沒得仗打了,那可就慘了!”
蘇子誠聽出李小么話裡濃濃的調侃之意,瞥著李小么哼哼道:“你不是說商場如戰場?等這裡的仗打完了,我就陪你到商場上打幾仗去!我就不信這商場有什麼大不了的事!”
李小么彎著眼笑不可支,一邊笑一邊瞄著蘇子誠搖著頭。
蘇子誠突然間彷彿想起什麼,臉色漸漸灰暗下來,盯著圖輿陰起了臉。
李小么皺了皺眉頭,悄悄往後退了半步,笑道:“天也晚了,累了一天,我也乏了,王爺也早點歇著吧。”說著,不等蘇子誠答話,往後退了兩步,轉身出去了。
照吳地的風俗,六月六崔府君生日這天是大日子,從前三四天起,楚州城南門外五六里處的崔府君廟就熱鬧起來。
十里八鄉的小販農人,好象並不太明白戰起是怎麼回事,照樣拖著貨車,推著獨輪車,帶著家人孩子,聚過來要給崔府君好好磕個頭,好好燒幾柱香,以保佑一家人這一年平平安安、順順當當。
蘇子誠命人照往年常例,在崔府君廟前搭起長到幾十丈的高臺,也不知道趙宏志從哪兒尋來的雜劇班子,雜耍班子,每天從午後起就熱熱鬧鬧的演起來,真演到夜半時分。
蘇子誠帶著北平軍中大小將領,佔據了臺子一角,每天晚上大擺宴席,大呼小叫的看臺上的軍人角力摔跤,直喝到半夜,喝到爛醉才被人抬進楚州城。
熱鬧喧囂的宴席一連擺了兩天,第三天就到了崔府君生日前一天。
這一天熱鬧得比前兩天都早,角力摔跤的臺子四周,聚了更多看熱鬧的閒漢,這一邊叫好聲連天連地,那邊雜劇、雜耍演的如火如荼,中間夾著擺攤賣東西的,各式各樣的小吃攤兒,渾身掛滿貨物、走起來叮叮鐺鐺做響的貨郎,叫賣聲、吆呵聲響成一片,從崔府君廟到楚州府南門間五六里間,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李小么沒心思湊這個熱鬧,晚上跪在床上唸了好大一會兒佛,才躺在床上睡下。
第二天食時剛過,李小么正坐在廊下搖椅上,心神不寧的捧著本書似看非看,外面一陣腳步聲,青橙提著裙子跑進來笑道:“姑娘!南寧來了!”
李小么一下子跳了起來,書跌落在地上,李小么抬手按著額頭,輕輕呼了口氣,慢慢彎腰揀起書,再直起身子,氣息已經安穩下來,一邊笑,一邊自己和自己揮了揮手。
片刻功夫,南寧大步進了院子,後面還緊跟著個一身汗透了的黑衣,手裡拎著只虎威軍頭盔,看起來極是英氣利落的將士。
李小么怔怔的看著咧嘴笑著,大步進來的將士,只覺得一股熱流從心底直衝上來,直衝得鼻子酸澀,眼前一片模糊。
跟著南寧進來的,是李宗貴。
李小么扔了手裡的書,提著裙子奔著李宗貴直撲過去,南寧嚇的往旁邊跳得老遠,李宗貴也被李小么嚇了一跳,想接,手裡又拿著頭盔,扎著手不知所措。
李小么撲過去伸手吊住李宗貴脖子,將臉貼在他脖頸間狠狠靠了靠,鬆開他往後退了半步,皺著鼻子,用手扇著風嫌棄道:“貴子哥還是這麼一身汗臭!”
李宗貴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李小么,咧嘴笑道:“小么長高了,看看,長成大姑娘了,哥差點不敢認你!”
李小么眼前又要模糊起來,又想哭又想笑,只說不出話來。
南寧瞄著李小么笑道:“姑娘,趕緊賞口茶喝吧,緊忙了這一夜半天,渴壞了。”
李小么忙一迭連聲的叫人送茶、送點心、送水、送帕子,又趕緊讓著兩人坐下。
南寧欠著半邊身子坐在圓凳上,李宗貴見喜容端著盆水過來,忙上前接過笑道:“給我就成!”
說著,接過水盆幾步下到臺階下,將盆放在地上,彎下腰撩著水一通洗,水淋淋的直起身子,接了淡月遞過的帕子連頭帶臉擦了,轉到廊下落了坐,一手端著杯子,一手提著壺,一邊喝一邊倒,連喝了四五杯涼茶,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李小么笑盈盈的看著李宗貴洗臉喝茶,南寧喝著茶,看著李小么,想了想,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再急也不急在這一時一會兒的。
李宗貴看向南寧,南寧笑著示意著他:“四爺說吧。”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