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爺這麼看重那個……”
“嗯,”呂華感慨的嘆了口氣,低聲說道:“從前祖父說世間有一種人,多智近乎妖,還真是有!”
管事聽的直眨眼睛。
呂華笑著揮手道:“趕緊傳信回去,還有,魏二爺成親的賀禮,你親自去挑,一定要得體。”
管事急忙答應一聲,站著寫了密信,拿給呂華看過,封好送了出去。
呂華出了書房,又到後面園子轉了一圈,才回去歇下。
……………………
不過隔了一天,吳承善的死訊和詳情就送到了李小么手裡,李小么唉聲嘆氣的看著。
蘇子誠挑著眉亂,滿眼興致的看著她嘆氣。
李小么看完遞給蘇子誠,蘇子誠接過掃了一眼,隨手放到几上,看著李小么問道:“打算怎麼辦?”
“先把這事讓淮南路官員百姓知道知道吧,明天早上在西門外尋個合適的地方,設個祭臺,王爺去給吳先生上柱香吧。”
“合適的地方?隨便哪裡不行!”蘇子誠先點頭答應了,又笑著問道。
李小么看著他,抿嘴笑著說道:“得找個不礙事的地方,以後祭祀的人多了,真立個祠堂什麼的也方便,王爺祀後,就放在那兒,這楚州府和淮南路官員、士子、百姓,誰想去祭誰去祭。”
蘇子誠抖開摺扇大笑起來:“你這主意好!他殺了人,咱們樹碑立坊,這主意好!”
傍晚前後,吳承善慘死的事兒就在楚州城角角落落裡傳開了,這話就從吳承善剜心自證說起,種種慘狀詳詳細細。
至於吳承善為什麼要在秦將軍面前剜心自盡,那流言最初的源頭卻提也沒提,不過這絲毫不影響這件事的完整性,每個人都自覺的補全了吳承善自剜自證的原因,這原因五花八門,越傳越離奇。
第二天一早,西門外搭起了講究的祭棚。
蘇子誠和李小么一身素服,帶著東平等眾小廝,騎著馬穿城而出,到祭棚裡恭敬祭了出來,趙宏志和眾北平過來的官員依次過去祭了。
趙宏志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唸了篇祭文焚了,再往後,楚州衙門裡的小吏衙役們高一聲低一聲的嚎哭著也上去祭了。
跟在後面的百姓,有幾個膽大的,從旁邊長桌上堆得高高的香堆中取了幾根香,進去磕頭祭拜了,後面跟著的百姓有樣學樣。
這一天,祭祀的人流絡繹不絕,祭棚周圍掛滿了輓聯、堆著金泊紙錢,整個西門熱鬧得如同廟會。
吳承善剜心自證慘死之事往北平方向傳的極慢,往揚州方向,卻如風一般傳遍了揚州,再越過揚州,傳往鹿港、潤州等地。
第二百七六章 降
傍晚的楚州,白天熱火朝天的工地安靜下來,西門外的祭棚也安靜下來。
李小么和蘇子誠從對著揚州方向的南城牆上下來,一邊緩步往回走,一邊低聲說著話兒。
“……揚州,有打算了嗎?”李小么看著蘇子誠問道。
蘇子誠揹著手點了點頭:“加上吳承善的事,揚州最近人心不穩,是時候了,再過幾天,就六月初吧。”
李小么輕輕’嗯’了一聲,慢慢盤算著手裡的人手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回到府裡吃了飯,蘇子誠拉著李小么轉進隔壁議事廳,吩咐南寧又送了支五頭燈臺進來,拉著李小么走到掛了整面牆的淮南路圖輿前,手指在圖上一點點移著笑道:“再取下揚州,這淮南路就在咱們手裡握著了,你看看,往南直抵歧、荊,往西直捅吳國腹地。”
“往西連通海路,往後運送糧草物資,由海運過來極便當,運兵也可以。”李小么指著圖輿最邊上的那一片空虛笑道。
蘇子誠眉頭皺了皺,忍不住問道:“你還想著什麼海外、什麼島的?!”
李小么轉看著他,想了想笑道:“這是兩回事,你看,歧、荊這大半邊都是靠著海的,北平若有足夠的海上戰力和運力,陸上海上兩邊夾擊,取兩地易如反掌,船隻又和車輛不同,你沒去過海港,那大海船,真如小山一般,幾百人在海上,幾個月不靠陸地都平常,若用來運兵運糧,你想想就知道了不是。”
蘇子誠擰著眉頭只不說話。
李小么輕輕嘆了口氣,手指在虛空中虛劃而過,聲音輕飄飄的說道:“我的事,跟這事,是兩回事。”不等蘇子誠說話,李小么又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嘆氣道:“我知道了!你根本不想這麼快把歧、荊啊什麼的打下來!”
蘇子誠聽的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