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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一看見這陌生女子的臉,他怔了一下。她雪白的臉因為高燒而透著紅暈,自有著一種柔媚;而躺在他的臂彎裡只是人事不知的她也只有更顯出纖弱不堪來。思澤的心也不禁動了一下。他一把橫抱起她,一路急急邁著步子,把她送了回去。

只是,昏迷中的韻柳對這一切都一無所知。

天將黑的時候,思澤趁著她吃了藥之後睡著時候,又來看她。進了屋,他就放輕了步子,深怕吵醒了她。在她床沿上輕輕坐下去,他拿手去微微試了試她的額頭,還好已經不太燙了。

他仔細的端詳著睡中的韻柳。身上蓋著湖綠的錦被,更襯出熟睡中的她靜雅飄逸如一朵池中睡蓮。之前他聽雲艾說過這個妹妹,知道她的一些事情。那還是四五年前,她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現在倒已經長成了一個窈窕淑女了。幾年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而他兜兜轉轉,竟又走回來了,還是一個寂寞的人。

而如今的雲艾呢?不知道過得可好?

他從床前站起身,走到窗前。黑夜正在往下沉,寂寂的寒夜又要來了。他知道雲艾此刻應該是在一個點著燈的溫暖的屋子裡,身旁也許還圍著一個牙牙學語的孩子。……想到這裡,思澤不自禁的微露一點笑。但是,那笑很快便僵冷了。——因為那卻不是他的妻,不是他的孩子。她是在另一個男人的家裡。

他深嘆了一聲。真的不願再想她了,唯有痛苦了。他轉過臉來,目光落在了床上的韻柳身上。這黑沉沉的屋子裡,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還有一個女孩在。——一股暖流流淌過他的心間,溫暖著他孤寂的心。

希源這時候才從外面辦完事情回來。

才剛進門,就聽見一個人遠遠的跑了過來,希源不由得頓住了腳。又轉出了門,站在一級臺階上打量著那人。這人裹著黑乎乎的棉襖棉褲,打著綁腿,腳下一雙黑布鞋,像是給人跑腿的夥計。沒等肖希源開口,家裡看門的底下人已經衝那人問道:

“幹嗎的?”

這時的肖希源已經注意到那人棉襖的衣襟裡揣著一個黃皮紙的信封,沒等那人答話,已經先道:

“送信的吧?”

見那人應了,希源就把手伸了出去,一面就隨口道:“拿來吧。”可手伸出去半晌,那人卻不但沒把信拿出來,反而又往棉襖裡揣了揣,彷彿怕誰搶了他的。

“嘿,沒眼力勁的東西,這是我們肖三爺!”看門的看不過去了,叫道。

“我們姑奶奶交待了,要把信親手交到四小姐手上。”那人低著頭,很是為難的低聲道,“等見到了人,當面交信。”

希源一聽是送給林韻柳的信,倒有些吃驚。

“你是林府的?”希源問,“你們姑奶奶又是誰?”

那人躊躇了一會兒,方支支吾吾的道:“是李府的大少奶奶讓送的信。”希源不耐煩道:“問你們的姑奶奶是誰?怎麼又出來一個李府大少奶奶?”那人又疑慮了一會兒,方吞吞吐吐著道:“就是林……林府的二姑奶奶,也就是李府的大少奶奶。”說著,戰戰兢兢的抬眼去看肖希源的神色。

希源心裡明白過來這人是不敢說自己是林府來送信的。他不著痕跡的淡淡冷笑了一聲,轉而顯出一副很豁朗的神情,朗聲道:

“原來是林府的二姑奶奶,早說不就完了。”一面說,一面他又伸手去要信,道:“我代為轉交就是了,很快就是親家了,還這麼信不過嗎?”

送信的人顯得很為難的樣子,狠狠地低著臉,低著聲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二姑奶奶交待了,要見到四小姐的面,當面交信。”

希源一聽,冷眼瞅著那人,心裡暗暗道:“我就不讓你見,你又能怎麼著?”他絕不是那種願意輕易讓步的人,越見林府的人遮遮掩掩,不讓他接信,他越就要是看看信裡都寫了些什麼。

希源給一旁自己的小跟班小良子使了個眼色。

“那好吧,”希源道,“小良子你就跑一趟,去給四小姐說一聲。”

小良子立即會意,急衝衝的就跑了進去。跑到裡面,卻並不真去找林韻柳,他在一個角落裡待了一會兒,約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又故意裝成一幅氣喘吁吁急著跑來的樣子。一邁出門,大著嗓門就嚷道:

“林四小姐正陪著老太太吃晚飯呢。”小良子說,“四小姐聽說自己家裡頭來送信,就說要過來。不過,老太太就插了句嘴,說‘大冷的天,還得跑到前頭去拿信,叫人遞來不就行了。剛吃了熱東西,回頭吹了冷風,就該著涼了。’四小姐大概是覺著不好違了老太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