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希望,但是,經過了一個晚上細緻的想過之後,他又覺得她可能是因為覺得他一直在照顧他,覺得虧欠他地。他覺得更有可能是這樣的解釋。
處於他這樣的境地,如果一味的去權衡自己的得失,計較自己的付出有沒有回報,那隻會讓他陷入無盡的煎熬與痛苦之中。沈新南是個聰明人,他不會讓自己那樣去想,去做。如果是他的,終究會是他的;如果不是,強求也只會痛苦。眼下,他只想更好的去照顧她,讓她儘早擺脫開困境,從不堪的過去裡走出來,希望她有一天能開始輕鬆的生活。當然,找到真正的方蓉欣是當下最要緊的事,他知道這已經是現在韻柳最無法放得下的事。
而至於肖希源,要不要去救出這個人呢?對於這個問題,沈新南還沒有決定。如果定下來去救這個人,他就會全力以赴,想方設法把人弄出來,雖然知道這決不是件容易的事;同時,他可能也就需要面對韻柳重新回到肖希源身邊的結局。但是,如果決定不救,那他就要去想辦法瞞住韻柳,讓她永遠都不可能知道這件事,還像以前一樣,以為肖希源在六安已經成家,有妻子,也有孩子。……不過,到底該如何選擇,這一次,沈新南真的是感到了極大的困惑。
“林小姐已經起床了嗎?”沈新南一到辦公室,就給公館去了電話。
“林小姐她在先生你剛出門不久也出門去了。”接電話的傭人說。
沈新南微微一怔,“她說了是要去哪裡嗎?”
“沒有說呀。”傭人道,我問林小姐,中午時候能不能回來吃中飯,她也是什麼都沒有說。”
掛上電話後,新南怔怔遲疑了一會兒,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會不會是要走?……這樣一想,沈新南立即坐車趕回了公館,一進門,直奔她的房間,想看看她隨身的東西還在不在。果然,除了他給她買的所有的衣服首飾都還在,她自己的東西已經不見了。而且,在她梳妝檯的抽屜裡,新南發現了韻柳留給他的一封信。她真的是走了。
沈新南重重癱坐在了床上,身體裡一股難以壓制的情感使他忽然一揮手,把床邊櫃子上的檯燈,一把揮到了地上去。只聽嗆啷啷一聲響,玻璃罩子的檯燈跌的粉碎的。還從沒見他發過這樣的脾氣,嚇得聽見動靜跑過來的傭人也只是避在門外面,不敢走進去收拾清理地上的碎片。
此時此刻,沈新南真是痛苦到了極點,她還是這樣避著他,疏遠他,把他當作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樣,難道她心裡真的絲毫都沒有他的位置?……
但是,難道真的就這樣放下她,以後無論她將會遭受什麼,承受什麼都不再與他有關?
“把房間清理一下。”靜靜過去了一會兒,站起身的時候,沈新南已經恢復了平定;他隨即快步走出了房間,一面丟下一句話給門外的傭人。
現在他要做的是找她回來。避開他,不再接受他繼續的付出,這是她的選擇。但是,他也有自己的選擇,他知道自己沒辦法放得下這個女人,不管以後她究竟能不能屬於他,只要她一天漂泊無依,他就一天要照顧她,不能對她不管不問。
“沈先生,要去什麼地方找林小姐呢?”上車後,開車的司機問沈新南。
“去火車站。”沈新南道,“這一次,她可能真的是要離開上海了。”
沈新南猜的沒錯,韻柳正在去火車站的路上。不過,在路上,不想她卻遇見了正要往沈公館去的瀟席。
那晚,瀟席眼看著韻柳是坐在沈新南的車子上,隨沈新南一起走了。之後他就設法打聽到了沈新南的住處,他需要再當面和韻柳談一談。
無論如何,有些話還是需要當面問清楚,尤其不能讓瀟席放下的還是那一個疑問。他需要她親口明確的告訴他,他們並不是有血緣的兄妹。雖然那晚,她已經給出了暗示,但是,在這個問題上,他需要的是她親口給出一個更為明瞭的答案。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太重要,他容忍不了心裡有絲毫的疑問。雖然,他還完全沒能做好心理準備,如果那晚她說的真的是氣話,她真的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他該怎麼辦?
他沒有看見韻柳,是坐在黃包車上的韻柳不經意間望見了他。
當時,他們隔著一條馬路,他就在馬路對面,一個人沉沉的走著,是往她來的方向去。在來來往往的人流裡,韻柳一眼就認出了他熟悉的身影。他的精神狀態顯得很不好,即使這時候走在車來車往的大街上,他也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樣。
黃包車拉著韻柳很快往前跑過去了,兩個人就那樣相向而過了。她按捺著自己,沒有回過頭去,繼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