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柳一聽,不由得怔了一怔,聽她的口吻,似乎是特有所指。韻柳轉過臉,詢問的眼神直直看著傅雪卿。“我也是無意間從另一個知情人口中知道的,”雪卿目光暗淡的望著遠處,緩緩道:
“從那位姓蘇的國民政府官員的事情開始,到秦醫生父親徇私舞弊的事情被揭發,都是他一手操縱的。”
韻柳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並不難懂的一句話,她卻花了很長時間,才讓自己完全明白。傅雪卿說出的這件真相打翻了韻柳心裡一直以來所既定的事實,她還需要時間去完全接受下來。
“這……怎麼會……”韻柳還是難以置信的緩緩搖了搖頭,“原來,我還以為是……”
“你以為他們秦家遭到這一系列的變故,是因為天意。”雪卿忽然淡淡的一笑,道,“老天爺可不會費心思為你周到的做這些事。”
傅雪卿起身離開的時候,韻柳還怔怔坐在那裡,這件事對她來說真的太過意外,在她沉寂的心裡激起的波瀾也久久難平。
傅雪卿穿過花園,在花園通往客廳的玻璃門前,她停下了腳步。
轉回身去,她朝依然一個人坐在那裡的韻柳遠遠望了一眼。那一刻,她在心裡默默說了一句話,回過身去時,她長長的嘆出了一口氣。現在,她心裡再也沒有任何放不下的了。
然後,就見她徑直離開了沈公館。在離開上海之前,她來找韻柳,就是希望韻柳能夠明白沈新南是一個難得的好男人,一個值得女人去愛、去珍惜的男人,能夠擁有他的愛又是多麼幸福的事。剛才,她在心裡默唸的那一句話,也是對他們倆人衷心的祝福語,她知道新南心裡裝的女人是韻柳。她希望他們能最終有個完美的結局。
這已經是她能為沈新南所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下篇 二十七、前生後福(上)】………
沈新南很晚才回來,韻柳已經睡下了。上了樓,路過她的房間時,他很想進去看看她。手已經擱在了門鈕上,他卻又收了回來。
他轉步走到一邊,靠著門邊的牆,就在地板上坐了下去。
雖然此時此刻,他和她就只相隔著一扇門,但是,他真的不知道他究竟能留她在自己的身邊多久。其實他心裡很明白,這麼久了,韻柳心裡一直都沒有他,也許,她心裡喜歡的還是那個姓肖的男人。為了她,也許,他應該去想辦法把肖希源救出來。
就在今天,他得知在南京的一所監獄裡關押了一個有共黨嫌疑的六安茶商,就叫肖希源。他是在找方蓉欣的下落時,無意查到了肖希源的下落。但是,要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拱手讓給別人,這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房間裡,韻柳其實一直都醒著,自從下午從傅雪卿口中得知了沈新南一直默默在為她所做的付出之後,她的心一直都沒能安定下來,思緒亂得厲害。她聽見了房門外走過來的腳步聲,知道是他回來了。她以為他會進來,不過,一直等著都沒有聽見動靜,卻也沒聽見他離開的聲音。也許他還在門外。可是為什麼這麼久的時間,他不離開,又不進來?
韻柳穿著一件單薄的白綢睡衣,下了床,她走過去,輕輕開啟了房門。一走出去,立即看見了靠牆坐在門旁的沈新南。
他坐在那裡,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又像是陷入了某種思索中。韻柳朝他走近了一步,想勸他回房間去睡。不過,剛一靠近他。立即聞到了他身上有一股酒氣。……韻柳遲疑了一下,沒有再走近去。
沈新南不是像瀟席一樣單純、簡單的人,這個人心思太深沉,韻柳和他接觸時,出於本能的會存著幾分戒備。雖然她也知道,他對她真得很好,尤其是。今天下午從傅雪卿口中才得知,秦家發生的一系列變故原來都是他為了替她報仇,費盡心機所作的安排。她感激他。可是,她又不能不擔心,他在她身上花費了這麼多的心思。最終也會從她身上索取的更多。
韻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來想沈新南,也許,是因為她真得害怕再承受一次傷害,對男人多一點戒備心,總是沒錯地。……只是。她卻還沒能意識到另外一層,她有意的要去把沈新南往壞處想,反倒正是預示著她的心門已經朝這個男人開啟了。是過往的種種傷害和經歷。讓她已經不敢輕易的再對一個男人敞開自己的心門了,會出於一種本能的想去把這扇已經緩緩開啟地心門強行關上。3{Z}{中}{文}{網}
韻柳又輕輕的轉回了身,正要回屋去,忽然卻覺得自己的一隻手被人從身後猛然拉住了。她身子隨之一頓,不由得又站了下來。她心裡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