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點著頭。嘴邊說著話,目光卻是細細品味式地打量著韻柳。他忽然說道:“你父親有你這樣一位品貌出眾的女兒。可真是他的福氣呀。”說著,卻又是意味深長地轉臉去看了看一旁的沈新南,眼中噙著一種智者式地笑。
“竇伯父,”伴著一個輕柔的聲音,就見傅雪卿忽然朝竇澤豐走近了來。
“這是雪卿嗎?”竇澤豐似乎有些意外。他打量著傅雪卿,遲疑了一會兒,方朗聲道,“我可是好幾年沒見你啦,現在長大了,成了大姑娘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笑了幾聲,他轉而忽然問道,
“你是什麼時候從英國回來的?”
“昨天剛剛到的上海。”傅雪卿含笑道,“正趕上來喝小哥哥的喜酒。”
“你父親也一起回來了嗎?”竇澤豐緊接著問道。
“沒有,”傅雪卿答道。“父親他們還在英國。這次,只是我一個人回來地。”
竇澤豐在這裡和他們幾人剛說了幾句話。不多會兒。便有好幾個人聞聲湊了上來,不是趕著給竇行長道喜。就是急於去結識竇澤豐身旁的那位年輕紳士沈新南。
“方小姐,”傅雪卿轉步走向已經退避到一邊的韻柳,她一手從桌上端起一杯酒,將一杯遞向了韻柳,道,“我們兩人喝一杯。”
“不好意思,”韻柳卻道,“我不會喝酒。”
“這可是喜酒,沾著喜氣的,”傅雪卿看了一眼手中的酒杯,道,“不能不喝。”
“我們女人更不能不喝。”她又接著道,“哪一個女人不希望早日尋到自己的心上人,和他共結連理。”說著,伸手過去,又把酒杯遞到了韻柳面前。
韻柳若有所思的遲疑了一下,伸手接了過來。
“我們乾杯。”傅雪卿隨即舉杯,輕輕在韻柳的杯沿下點了一下。兩個女人各自呷了一口。
傅雪卿默不作聲的轉臉去看了一眼一旁正忙於和那些名流應酬地沈新南,轉回臉來,她向韻柳道:
“方小姐,你說我和你會是誰先能如願呢?”
韻柳先是微微怔了一下,“應該是你。”她低下眼,過了一會兒,輕聲道。
傅雪卿聽見這樣的回答,倒是微微遲疑了一下。她轉而含笑道:
“我們彼此祝福對方吧。”說完,她忽然一仰脖子,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先幹為盡。”她拿著已然空了地酒杯向韻柳道。
韻柳看了看她,轉而默然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那杯泛著淡淡苦味的酒,神情中深深掠過一抹黯然,她也隨即一仰脖子,不歇一口氣便將那杯酒一飲而盡。卻立即覺得像是有一團火燃進了自己地五臟六腑,熱氣直衝腦袋,韻柳地身子忽然也不自主的微微晃了一下。
她隨即抬手扶在前額上,試圖止住這突如其來地一陣眩暈,而幾乎同時,她卻忽然感覺到自己的雙肩被人扶住。那人手上那抹溫熱的暖度讓韻柳的身子都禁不住微微一怵。……帶著幾分令她心顫不已的期許,韻柳扭過臉去,凝神一看——
身後站著的人卻是沈新南,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的身後,正扶著她。
轉回臉來,韻柳的嘴邊不自禁的幽幽一縷嘆息,她大概是真的有些醉意了,剛才竟然會以為扶住自己的人是他,——希源……
韻柳的心中轉而難抑一抹濃濃的苦澀,他早已經和別的女人結婚了呀,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沒事。”她輕輕的掙脫開了沈新南的扶持。
新南也並不強做,很自然的鬆開了自己扶在她肩頭的手,微微低下臉,輕聲向她道:“我記得你是滴酒不沾的。”他指的是在輪船上的時候,用西餐時,餐前的葡萄酒,她都絲毫不沾。
“我還是第一次見兩個女孩子家這樣喝酒。”竇澤豐也走近來,笑著道。
“伯父,”傅雪卿隨即也笑著道,“是不是害怕我們這樣喝酒的方式,您今天的酒會供應不下來。”
竇澤豐朗朗笑道,“你伯父我還不至於如此吧。”
正說笑著,樂隊再次高高奏起音樂來。
只見新郎新娘第一對領著頭步入舞池,跳起舞來。
“你們年輕人玩吧。我失陪了。”竇澤豐說著,又和沈新南客套了幾句,便轉身走了。
“沈先生,”傅雪卿眼中帶著幾分黯淡的笑,走到了沈新南面前,道,“我舞跳得不太好,能教教我嗎?”
新南默然看了她一眼,卻又轉回臉去看向了身旁的韻柳。
“你們跳吧。”他還沒開口,韻柳卻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