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她總是那樣沉靜,沉靜得幾乎冷漠。然而,他知道那份冷漠深處包裹著的其實是一顆敏感、細膩、易傷的心。
“在看什麼?或者,是在想什麼?”隔了一會兒,沈新南問她。
韻柳靜了一會兒,方自言自語似的輕聲說:“那幾片浮雲,漂移的好快。”
她向著窗外的天遠遠的望出去,那蒼茫茫的天映在她地眼睛裡,她的眼神也不由得透出了一絲絲的蒼涼來。
沈新南抬臉,往窗外地天望去。那塊空明的天上。正有幾片浮雲隨風飄移。
“什麼都很難長久。很快,眼前地這一切就都會散盡了。”韻柳又低聲說。新南沉默了一會兒,他道:“風吹雲散。的確最終什麼也不會剩下。不過,人與這浮雲可不一樣。”稍頓了一下。他淡然的聲音更沉定下幾分,“人是能夠抓住些什麼的。”
“又能抓住什麼呢?”韻柳卻淡漠的道,“其實,這世上有許多人就同這浮雲一樣,來來去去。終只是一場空而已。”
沈新南微微怔了一下,他遲疑地看著她,深深的沉默了下去。韻柳依然遠遠的向著窗外望出去,只是她眼中的空茫更深了幾許。
“短暫的是人生,悠長的是磨難。”她忽然在嘴邊極輕的喃喃自語著。
沈新南默默的看著她,他的頭忽然莫名地一點一點的牽痛起來——
這時候,兩人身後,樂隊已經開始奏起了結婚進行曲。
“儀式開始了。”新南向韻柳說。兩人隨即轉身走了過去。
儀式開始了。身著一身潔白禮服的新娘親挽著父親地臂彎,已經徐徐走進來了。兩個小女孩分別輕輕牽起新娘長長披紗的一角來,緊隨走在佇列最後頭。一切美好地就像是詩歌裡描繪地一樣。然而,當韻柳的目光落在紅毯盡頭默默站在那裡地新郎。她的心微微觸動了一下。一身黑色西裝禮服的他就是方才那幾位太太口中議論的竇家少爺竇依清了。想起剛才無意間聽見的那一段隱情,韻柳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他並不回臉去凝望正一步步向他走來的新娘。只是一個冷硬的背影。
這背影卻讓韻柳不知怎麼就想起了另一個人。那份清冷,那份落寞。真的很像……
在沈新南和韻柳的對面,紅毯的另一側,人叢裡,傅雪卿站在那裡。她的目光越過新娘,凝視著對面的沈新南。然而,她的目光無法避免的漸漸的滑落到了在他身旁站著的那個穿這中式旗袍的年輕女孩身上。她知道那正是剛才窗前那個女孩。
儀式結束後,酒宴開始了。韻柳本來打算在觀禮後便會提前離開。她正要開口去向身旁的沈新南告辭,這時,一個年輕女孩卻朝他們徑直走了過來。是傅雪卿。
“沈先生,”傅雪卿站定在兩人面前,一雙眼睛細細的打量著沈新南身旁的林韻柳,嘴邊卻是問向沈新南,“這位小姐是……”
傅雪卿這一問卻是猛然提醒了韻柳,她恍然意識到沈新南並不知道她現在的身份,想到這一點,她正要自己開口——
“這位是方小姐,”沈新南卻忽然開口了,用一種一派淡定的語氣向傅雪卿介紹道:“方蓉欣小姐。”
他的話音落後,韻柳的心卻是深深一震!
她詫異的朝沈新南望了望,——他怎麼會知道……?
沈新南的神態卻依然是淡然自若,他又轉而替她介紹傅雪卿道:
“這位是傅雪卿小姐。”
韻柳沒有去看傅雪卿,依然是驚疑不定的注視著沈新南。沈新南卻是一種淡淡柔和的目光回視著她。
“哎呀,沈先生,”就在這時,忽然聽見一個厚沉的聲音,沈新南尋聲望去,就見竇澤豐老遠就堆起了滿臉的笑,大邁步走了過來,“貴客,貴客!沒想到沈先生在百忙之中也過來了。”
沈新南也隨即轉身去,笑臉相應。旁的韻柳靜默的看著與竇澤豐從容的談笑風生的沈新南。此刻再看這個男人,她的眼神裡有幾分陌生,卻也有另一層更深的意味……
“這位小姐是和沈先生一起來的嗎?”竇澤豐的目光忽然滑到了一旁韻柳的臉上去。
“這位是華泰醫院方院長的千金,”沈新南淡笑著介紹道。
“噢,原來是方小姐,”竇澤豐笑著道,“你父親特意打了電話跟我說過,今天你會代他來。”
“父親他醫院裡的事情實在太繁雜。沒能親自過來,”韻柳隨即輕聲道,“不過託我一定要把對新人的祝福帶到。”
“你父親一向的作派我是知道的。”竇澤豐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