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徹雲霄,她都還沒完全清醒,人已被範馥峰扛上肩頭。剛開門衝到走道,天花板上的自動滅火裝置已被啟動,水嘩啦嘩啦拚命往下灑,淋得她渾身溼透。
更慘的是,等撤出飯店,她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只裹著一條溼淋淋的被單,最慘的是,一起下榻在飯店的同事們全見到她這副尊容,當然,抱著她的半裸猛男自然逃不過眾人好奇的目光和八卦般的追問。
但不知是不是她多心,竟覺得他好像……似乎……彷彿……還挺高興被她的同事追著亂髮問。唔~~一定是她想太多。
挨著她亂蹭的香織妹妹又不依地喵喵叫:“不管啦,你給人家看你家阿娜答的照片啦!我聽她們說,你男朋友長得像香取慎吾,身材又比慎吾高壯,噢~~肯定很好用!”小手捧著紅臉。
“再好用,也只有本小姐能用。沒你的分兒!”她笑罵,直接把人推出簾外。“快出去顧洗手問啦!”
沒人在旁笑鬧,終於能好好工作。
她邊留神烤箱的溫度,邊俐落地收拾著,把使用過的茶壺、杯子、開罐器等等一一歸位。
突然間,外頭“叮”地一響,安全帶燈號忽然亮起,機長直接在駕駛艙中向所有機組人員和旅客廣播,說明飛機正在進入一波不穩定的氣流中,會開始有搖晃現象,要所有人全落坐,繫好安全帶。
得到指示,余文麗加快動作整理廚房,把該固定的東西全都固定好,要鎖的東西也全都鎖上。
拉開廚房兩邊的布簾,她想要出去幫忙其他同事,突然間眼前一花。
她不曉得發生什麼事,只聽見好幾聲驚呼,她甚至聽見香織尖叫著她的名字。等眼睛慢慢尋回焦距後,她竟看到了嵌在機艙上方的行李箱。
她怎麼會躺在地毯上?!
反射動作欲要撐起上半身爬起來,才稍稍一動,她就忍不住哀叫出來——
痛痛痛痛痛……
好痛啊~~
她的脖子嚴重扭傷,隨便一扯就痛得瘋狂飆淚。嗚~~啊是怎樣啊?!
第十章
飛機遇上恐怖亂流。
機長雖然已事先預警,但突如其來的劇烈晃動,還是讓機上幾名不及回座位系妥安全帶的空服人員跌倒,而傷得最重的,正是余文麗。
亂流來襲時,她剛好走出廚房,旁邊沒什麼可供抓握、藉以穩住平衡的東西,再加上這一次的晃動十分不尋常,以往颱風天出勤,飛機也三不五時得穿過亂流,但從未有過如此可怕的突發式晃動。
猛地劇震,機身陡地下墜,她被拋離地面,頸側直接被上方行李箱敲中,下一刻,待機身穩住時,她人已倒在地上。
這架班機是由臺北飛往東京,座艙長被她的慘狀嚇著了,原本打算詢問機長的意思,看能不能提前改降大阪,但恢復意識後的她拚命向座艙長保證,她一定撐得到原目的地。她的身體狀況自己瞭解,頭暈症狀已漸漸好轉,最主要的是肩頸扭傷不是普通嚴重,但只要乖乖維持同一個動作,她可以撐的。
於是,她像八、九十歲的老太婆,被同事們小心翼翼地攙扶,痛得邊流淚、邊一步步捱到前面頭等艙的空座位上躺平下來,直到飛機飛抵東京,在乘客全下機後,地勤人員用輪椅將她推出去,而救護車早已等待多時。
“哇啊~~嘶~~呼~~噢~~喝~~痛痛痛痛!媽、媽媽媽喂~~”各種奇奇怪怪的抽氣聲,從那張玫瑰般嫣紅的嫩唇紛紛出籠,彷彿不這麼哀哀叫的話,無法將肉體正在承受的痛楚發洩出來。
“你媽我在這裡啦!金正夭壽骨喔,好好一個人摔成這樣,上次飛去那個什麼『一大粒』,住那個什麼『杜爛飯店』,還差點被火燒到,厚~~阿母看你早早收山不要飛了,叫阿峰來家裡提親啦!”餘陳月滿抓住女兒的一隻玉腿,拿著她特地跟老字號的跌打師傅那兒買來的藥酒,死命地搓揉玉腿上的瘀青。
“媽,人家是『格蘭飯店』啦!啊嗚~~痛痛痛~~”
受了傷的餘大美女雖然頸部圍著可笑的狗圈……呃,是醫療用的固定頸圈,膝蓋、手肘在心情較穩定後,也陸陸續續發現摔出了瘀青痕跡,但佳人落難,依舊是一代佳人,還是有著楚楚可憐的風姿,只要她別再忍不住痛地發出一大堆古怪的哀叫。
她是昨天被餘家爸爸開車接回“山櫻”的。
先前,她被公司要求,逼不得已只好在東京的醫院住了兩天,還好住院期間,嫁至東京的小妹余文靖特地丟下上司老公跑去陪她,幾位剛好飛過去的同事也前去探病,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