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相府挽瀾苑
亭臺樓閣,假山水榭,就連那樹木花草都栽放的錯落有致。偌大的庭院中央,佔地一畝多的荷塘尤其上眼,此刻正值六月中旬,伴著一陣微風拂過,無窮碧色中朵朵盪漾的白蓮讓人看了就心曠神怡!
時至正午
挽瀾居中卻是人人自危,無一不束手而立。
“瀾兒,你可是好些了麼?”
匆匆下朝回來的雲相大人云暮年,緊緊抓著自己夫人蘇挽瀾的一雙纖手,滿目擔憂。
任由婢女緩緩輕按著自己的鬢角,已年過三十仍千嬌百媚的蘇挽瀾低眸看了一眼被自己夫君緊握的雙手,柔憐一笑“多謝老爺掛心,瀾兒已經好了很多。”
“倒是你,這個時節怎得就熱了一頭白汗?”
說著,滿眸心疼之色的抽了自己的帕子,輕輕給雲暮年擦拭著。
“為夫無礙的,只要你無恙,怎麼都好”
心疼的阻止了蘇挽瀾的動作,雲相自己接過了帕子,胡亂抹了抹便遞給下人。
軟塌兩側,禁聲了許久的兩房侍妾湘夫人和悅夫人見狀,不由得互相對看了一眼,眸中妒色一閃即逝!
“還是姐姐好福氣,稍微丁點兒不適,老爺就擔心的寢食難安。”
宛如黃鸝的聲音清清脆脆,湘夫人說著便接過了丫鬟手中的茶盞,親自試了溫度,這才遞給雲暮年,並道“姐姐一上午都不肯喝水,既然老爺回來了,還是您親自喂姐姐喝吧”
一杯茶水遞出去,湘夫人似嗔帶柔的表情,終於引得雲相微微側目。
“老爺,姐姐這頭痛之症年復一年,眼見著姐姐越來越憔悴,難道我們真就沒有一丁點兒辦法了麼?”美目含淚,悅夫人也微微上前一步。
不過不是往雲暮年跟前湊,反而把挽瀾居正對著荷塘的那扇最大的窗戶緩緩推開。
原本微悶的屋中,隨著窗戶的開啟,空氣瞬間流通起來。
然而,榻上的蘇挽瀾卻是面色一白!
該死的賤人,平常個個兒裝的就跟孫子一樣,眼見著自己纏綿病榻了幾日,就敢合起夥來給自己找堵心。
“能試的都試了,悅心難道是聽說了什麼好的辦法麼?”
擰眉看向悅夫人,常年混跡朝堂的雲相也不是泛泛之輩,自然聽出了悅夫人有意無意提起的往事。
猛聽自己的名字由雲相口中喚出,悅夫人趕緊挽了個禮,傾著身子諾諾道“老爺千萬別惱了妾身,妾身只是聽說十年一祭,想著那......那女娃也過去十年了,咱們是不是也該找人看看?一來,為了姐姐的身體,二來,為了闔府上下的安康。”
“哦?”
濃眉深皺,雲相的目光不由得順著敞開的窗戶落在了那片連天碧色之上。
“胡鬧!”
掙扎著坐起身,蘇挽瀾揮開婢女的攙扶。
涼涼掃了一眼窗邊行著禮的悅夫人,怒斥“當年之事,寂空大師已經安排妥當,若有不妥之處大師豈會不為我們雲府考慮周詳,這件事從頭至尾老爺都清楚,豈容你們在這裡多嘴。”
聞言,一直低著頭的悅夫人嘴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動,斂了斂心神,她緩緩直起身,迎上當家主母蘇挽瀾的目光。
“不知姐姐口中的寂空大師是不是這個人呢?”
拍了拍手,得到她命令的小廝押著一名衣衫不整的和尚推搡在了雲相面前。
嬌顏狠狠一變!
不待蘇挽瀾應變什麼,雲相倒是率先認出了跪在自己腳邊的男人。
“是你?”
這個和尚,化成灰他都認得。
當年他剛剛榮升吏部尚書又恰逢當今聖上賜婚,一朝之間,外戚郡主與自己的青梅竹馬同日進府,三喜臨門,可謂是轟動了整個京都,人人都羨慕他享盡了齊人之福。
就是這個和尚,在他的新婚之夜冒死也要見他一面,說煞星伴著福星落入他的府邸,再不想應對之策,唯恐霍亂了整個天下。
此言一出,猶如當頭棒喝!
饒是他自己不想去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和尚,但風頭正盛的他還是要顧忌人言可畏......
眼見雲相眸色忽明忽暗,被兩名小廝強制押住的寂空和尚既燥也怒,燥的是身上餘火尚且發洩了一半被中斷,怒的是自己一向被人高高供奉著,何時這般狼狽過。
可是當著權勢滔天的雲相面前,他只能僵著面色不好發作。
“一個和尚不思修行,流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