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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她沙啞的聲音沉潛在半睡半醒間。

“還在睡呀?”莫靖遠寵溺的口吻含著笑意,從遙遠的太平洋彼岸傳來。“聽夜茴說你去外公家住了三天才剛回來是不?”

“嗯,去看了媽媽的花圃,今年花匠改植了一園玫瑰當主題。”

“有沒有看到新奇的玩意呢?”

“哥哥,您在暗示什麼嗎?我都聽不懂耶。”逐漸清醒中,她掙扎著半坐起來,站在一邊的夜茴早已替她墊好背後的羽毛枕。

“晨,除非‘那人'怠忽職守,否則你該看到了某位唐姓員工的出場了。而我們都知道那樣的人不可能有操守上的問題。”

“是外公的主意吧?你怎麼不阻止?”前日舅父們仍不改大驚小怪的態度,直誘哄她索性搬來莫家長住,別教單家的烏煙瘴氣汙染了她純潔的心靈。

“如果你見過他,一定知道他固執得讓人不願浪費口水勸阻。莫家栽培人才的手腕,通常或多或少給了些恩惠來取得別人的愚忠。咱們祖訓開宗明義就有這麼一條:施恩是世上最便宜的收買。”

曉晨嗤笑了出來,清晨的第一波噴嚏也就這麼引了來。不知何時由廚房轉了一圈回來的夜茴,已奉上一杯山楂茶。打完噴嚏、道完謝、呷上一口茶,才有空回應兄長的話:“謊言不會因是善意而被寬餚;不望報的施恩是為了得到更赤誠的奉獻……。”

莫氏家訓“營商篇”總有一些令人噴飯的名言。小時候讀書讀累了,總愛跑入外公的書房翻閱那些泛黃斑駁的“寶典”來笑上一笑。如今她可以隨口背誦上好長好長的一段。

莫家享盡榮華富貴近百年,這些處世之道的奉行,正是昌盛綿延的主因。雖厚黑得難登大雅之堂,亦不敢與古代“誡子書”、“顏氏家訓”、“朱子家訓”並論。但事實擺得明白,仁義道德的大話說盡,如今朱子何在?諸葛何在?顏之推何在?在的只有文字,教導著崇高無上的道德標準,卻無法行於世,無法實踐,只能是理想。

信孟子的“性善”,不如信荀子的“性惡”。把人性定位得低下,所要求的標準便不會太高調嚴苛。符合人性的家訓才會有利於子孫的傳承生存,否則,立意再完美的家訓,終究也只能擺在故宮當好看的裝飾品罷了。

名利雙收的不二法則:要能做事,也要能造勢。

呀,偉大的“莫氏家訓”。多少人渴望而不可得,得之卻又不能意會。多麼的可惜可嘆!

“晨,別又笑岔了氣。”電話的另一頭,可以想見莫靖遠又笑又擔心的表情。

“不笑了。我正在喝山楂茶,加了楓糖,是你上次寄回來的,味道很好。”

“是夜茴的手藝好吧?有沒有謝謝人家?”

“有呀。”將杯子遞給夜茴,她專心講電話:“哥哥,你是不是沒告訴‘他'我的長相與性情?”

“外公當你是小公主、小心肝的疼著,形容起你便不脫主觀的認定。唐勁既已接收了謬誤的資訊,我又何必多事的糾正?何況你是我們心目中的小公主沒錯呀。”他早料到唐勁會搞錯。畢竟呂莫若的事件鬧得方興未艾,八卦雜誌錯把馮京當馬涼的以為夜茴是正牌大小姐,照片早已上報。單莫兩家為了保護曉晨的安全並不糾正,加上夜茴一向以保護曉晨為優先,只會誤導媒體得更嚴重。恭逢其會之下,唐勁想不誤認也難。

“你可以澄清的,不是嗎?”莫靖遠笑道。

“我為什麼要?他自己搞錯怎麼能怪我?”

“就怕心思生變,到時難善了嘍。”

“誰知道未來會怎麼樣呢。”她甩開心口突來的沉鬱,不願自尋煩惱。

“是呀,誰知道呢。”

她不喜歡哥哥語氣中的調侃。正好傭人上來叫人下樓吃飯,她對兄長道:“今天爺爺奶奶在家,要求所有單家人開早餐會報,不下去不行。晚安大哥,祝你有一個好夢。”

“代我的缺席向他們致意。”

“我會的。”

收了線,她跳下床開啟落地窗,陽光暖呼呼的迎來。無論如何,今天是美好的一天。

單家常有不定時聚會的情況。只要大老們一個興起,號召令一下,凡侍在臺灣的單家子孫無不飛奔而來,生怕震怒龍顏,少了以後自己可以分得的利益。

也通常只有在這時候,單曉晨才會見上父親一面。這次開會的地點選在單毓琉的宅邸,也就是單曉晨長年居住的地方,寧靜的大牢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與單老爺胼手胝足奮鬥創業的還有他的胞弟;他們又各自有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