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只是一瞬間,她誤以為自己看到了塵封心底冀求多年的渴望,但,殘酷的回憶逼她面對現實。
不可能的,她不是早就說服自己放棄了嗎?哦,別再抱著徒勞的希望欺騙自己,她不能、也不想再經歷一次那樣的感覺。
“放……放開我──”她抖顫激烈地試圖推開他。
阮滄日凍住、僵硬地退開,莫測的眼瞳凝聚風暴凝視規避低垂的她──
她一直以為堅固封鎖的過去如潮水翻湧而出,她的手糾緊床單抗拒,急促、如戰鼓的脈搏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敲打;她極端恐懼他會從自己無法控制的心跳,猜測出她還是愛慕、奢求他,驚惶的她潤澤乾渴的唇,試圖說些什麼掩飾:
“你……你為什麼在這裡?”
他深沉瞟向她,剋制心中因她排斥、推拒自己的舉動所引起的熾烈火氣,現下有更重要的事要解決。
“我要知道你這次受傷的真正原因。”
心一驚,她說:“我不懂你的意思,這只是意外──”
“是康易磬的舅舅親自動手的,還是另有他人?”她啞然驚訝的神情,證實他的推想,不給她否認機會,他口氣嚴厲又問:“你明知他的舅舅是黑道份子還牽扯進去?”
他語氣裡的威脅的怒火,令她一顫,抖慄地說:“你怎……會知道這……這些事?”
“是誰動手的?”他冰冷的語氣聽起來好危險。
“我……我不認識。”他投來威脅一瞥,韓惟淑吞嚥一下連忙又說:“我……真的不認識,我沒看到人……我被撞倒後暈沉沉中,只聽到一個男人說──”看到他霎時轉為冷凍的眼眸,她停住口。提起這些事似乎非常不智?
但,為時已晚,阮滄日堅持要知道:“他說什麼?”
“沒……”又是一記令人凍到腳底的凌厲目光,她支吾道:“呃,他……他說要我……我小心一點,這一次只……只是警告──”
“你知不知道你有可能因此送命?”他突然怒吼。“你有沒有用腦筋想過,你只是一個弱女子,他們要是對你──對你──該死!你有沒有替關心你的人想過?你──”
他好象不知該如何繼續,只能煩躁地踱著步;韓惟淑緊張地盯著來回走步的他,疑惑自己是否該說些什麼安撫的話?
“我──”才一開口,他突然抬起的眼,又令她閉了口。
“不准你再接近他,別再管他的事了!”他暴戾地蹙眉。
“他是我的學生──”
“他不值得你這樣犧牲。”他態度斷然。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只因為他的身世背景就被人烙下記號,對他是不公平的………他是我的學生,我有責任跟義務──”
“那就讓別的老師去負責、去盡義務!”
他霸道的語氣,令她語塞:“你──”
“看看你現在的模樣,難道這樣的教訓還不夠?”
她咬著唇說:“我不可能放棄的,易磬外表看來較實際年紀成熟許多,可是我知道他的內心其實是敏感脆弱的,每個孩子都需要公平地對待、細心地呵護──”
“他在你心中如此重要?”
她因他指控的眼神一悸。“我沒有……辦法……他是我的學生,我必須幫他──”
“放棄他──”
他以眼神逼迫她允諾,她直搖晃頭:“不行,我不能……”
該死,該死的頑固!阮滄日挫敗地揉扯頭髮,狂亂地尋找任何可以說服她的辦法,倏然他想到:“除非你保證不再幹涉他的家庭問題,否則我會取消他甄選的資格,而且我保證他永遠永遠別想再有機會!”
“我不需要這樣的機會。”
白色三角巾固定住包裡石膏的右手,康易磬站在病房門口,高仰的臉帶著傲氣說:“我根本不想參加什麼甄選、什麼比賽,也不需要你給予的機會。”
“你差點害死了她!”阮滄日握緊拳逼近。
康易磬緊繃的臉色一白。他知道,都怪自己低估了舅舅的反應,才會讓老師陷入險境,他已經決定離開老師,可是,他不會在這個男人面前承認。他咬著牙不願在男人面前示弱──
韓惟淑眼看阮滄日充滿暴戾之氣迫近少年,慌忙從病床爬起,跌入兩人之間,張手護衛身後的學生嚷著:“不關他的事──也不關你的事了!”
阮滄日動作停頓,瞪視她阻擋的動作。
她緊接著說:“甄選的事已經不需要了;他的手受傷了,不要再傷害他,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