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熱心送她到醫院。”
他聞言臉色一變,又問:“在哪家醫院?”
韓惟德一報上醫院名稱,一眨眼就失去阮滄日的蹤影。
阮滄日突然的出現讓在醫院照顧女兒的韓母吃了一驚──
“你不是回瑞士去了嗎?”
“她沒事吧?”阮滄日滿腔的激動在看見病床上休憩的人影后沉澱,壓低聲音:“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惟淑運氣好,沒傷到骨頭,只是外傷,還有輕微的腦震盪,需要住院觀察一週。”
阮滄日巡視著向右側睡的她,閉合的眼睫左上方有一處明顯的青紫瘀傷;擱在薄被上的手臂接近手腕處有包紮處理過的傷處;細細的手指關節上也有擦傷脫皮的紅腫,猜想得出其它部位必定也是瘀傷累累。
阮滄日無法勸服自己相信這只是意外,直覺告訴他這次意外一定跟康易磬的事有關。也許這一次只是警告,她才能保住小命,他一定得阻止這樣的事再次發生!
韓母停頓片刻,又說:“惟淑吃完藥剛睡不久,大概不會那麼快醒來,你要不要先回去,我會告訴她你來過的。”
“我在這裡等她醒。”他擰著眉頭、晦暗地說。
韓母一愣,忙拉過椅子:“那你坐,坐下來等。”
阮滄日沉浸自我思緒無意開口,窒人的沉默氣氛籠罩室內,讓人連呼吸都不敢太過用力,時間以極緩的速度流逝,最後韓母忍不住站了起來:“如果你不介意,麻煩你照顧惟淑一下,我出去買點東西。”
韓母走後,阮滄日雙手環胸,一徑盯著她蜷伏睡臥、寧靜無邪的面容,不平情緒油然而生──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轉變,他對她的感覺?從第一次見面她五歲、自己七歲那年,就強烈決定討厭她了,怎知現在對她的感覺是全面反轉。
任他如何搜尋過去記憶,就是無法找回當初那種盲目的厭惡;真的不喜歡這種感覺、無法控制自我、淪陷無底深淵的無助感覺。
也許童惟時的自己如此排斥她,是因為直覺知道,她或許是他這一生中最大的弱點;他該聰明地遠離她的,只要遠離她就能隔絕困擾……想到此,阮滄日臉上浮出自嘲的苦笑。可能嗎?似乎太遲了!
瑞士離這夠遠了吧?收到調查報告時,他絲毫考慮也沒有,唯一的念頭是回到臺灣──再度記起她受傷的事實,阮滄日不由神色一緊。
可惜還是太遲了!她怎麼可以讓自己陷於如此的危險中?他蘊含忿氣的眼神不平地流轉於恬靜面容、對他怒意毫無所覺的韓惟淑臉上。
不公平,在自己為她奔波大半個地球、擔憂不已之際,她卻改變了、不若以往;他不再是她唯一追隨的目標,那回避的眼眸是那樣明顯……
你對我的迷戀是否已經結束?他心底無聲地問著,微玻а勱吡λ妓髯牛�胝頁魴┝鈄約喊殘牡鬧ぞ蕁�
那天,在她家,他看見的是否是自己想象出來的影像?那時她是那麼鎮靜,好象被家人揭露、公開討論的少女暗戀情事與她無關,令他不禁懷疑她沒聽到什麼或是她根本不再在意,她唯一表示興趣、關心的只有關於那個小子的事……
想到康易磬,阮滄日腹中就有一股酸意發酵。要不是讓他無意中看到……她說話時,不自覺將頰畔的髮絲撩上耳的動作,不小心露出了酡紅如火燒般的小小耳蝸攫住了他所有注意,他不會輕易答應她的要求,不會讓他們有繼續密切接觸的機會。
阮滄日暫且將康易磬的事排除一旁,她燥紅的耳根代表的是什麼意義?
他的眼神專注,有某種渴求的描繪著那小巧耳沿,與記憶中迷人的那抹紅暈交疊──
你是否還迷戀我?現在?
他陰鷙的眼眸燃燒著熾焰──
她翻了翻身,也許是被他高溫的目光干擾,微啟的唇逸出一聲低吟,閉合的眼睫搧了搧,緩緩睜開了眼,迷離不清的眸對上了隱隱噴焰的黑眸,她像還在夢中似的迷濛微笑,輕輕地又合上眼;下一秒,她倏地睜眼,驚訝無比、難以置信地直眨眼!
過了漫長的五秒,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舌頭──
“你,你──怎會在這兒?”忘了自己的情形,她錯用受傷的左手欲撐起身。“哎,好痛──”
“別亂動,你這個笨女人!”
他一個動作趨近,一手環抱她的背後,扶住她側倒的身子,一手為保持平衡撐在她的腰際,然後世界好象靜止了,兩人呼息咫尺,相望的眼眸彷似可以穿透對方內心……
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