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她就是衝著你孫嘉遇也在那裡才去參加舞會的。
孫嘉遇跟著嘆口氣,“維維喝醉了會胡鬧,你要辛苦了。”
“她喝成這樣你不心疼?”
“我比較心疼你。”他翹起一邊嘴角看著我笑,調笑的意味極濃。
他笑起來真是好看,牙齒雪白,五官標緻,眉眼的輪廓象極了高加索人,卻有著當地人比不了的細膩。所以明知道他在佔我便宜,一邊面孔還是不爭氣地熱辣辣發麻。
“那什麼,上回在七公里市場……那件事兒,謝謝你。”我強作鎮靜。
“承蒙不棄您還記得我,真讓人感動。”他利索地乾掉一杯咖啡,“我把你交給警察的時候,你可是一句話都不會說,死死抱著我不肯撒手,只會流眼淚。”
我完全沒有思想準備,臉迅速地紅了,簡直不敢看他。那段時間的記憶,對我來說一直是個殘片,就像人喝醉了酒,事後無論如何也想不起自己曾做過些什麼。
我囁嚅著岔開話題,“還有簽證,你幫我一個大忙,也沒機會當面說謝。”
“這話我愛聽。”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你打算怎麼謝我?”
我接不上話。這人順竿爬的水平倒不壞,想起維維說她只要他對她真心,想起那個細腰長腿極盡妖豔的當地女孩兒,我沉下臉。
“記著啊,你欠我一頓飯,我保留隨時追債的權利。” 他很識相,抓起大衣開門走了。
天快亮的時候,彭維維醒了,在床上反覆輾轉,痛苦不堪地嘔吐呻吟,我跑進跑出地服侍著,為她擦臉抹手,換床單拖地板,累得腰痠背痛。
她睜開眼睛,彷彿不認識我,沙啞著聲音說:“你去睡,我沒事兒。”
“維維,我不認得他,昨晚是個誤會,真的。”我急急地解釋。
“算了,不關你的事兒,是我自己犯賤,對不起。”她疲倦地微笑,化妝完全糊掉,一大半眼影洇在下眼瞼上,另一半全抹在雪白的枕套上。
那張臉依然漂亮,美麗的眼睛裡卻帶著煞氣。我不敢胡亂說話,只能顧左右而言它,“起來洗個澡,吃點兒東西再睡吧。”
她躺著沒動,眼圈烏青,象大病過一場。“你知道嗎?”她笑得似乎很歡暢, “我以為他是路易斯,沒想到他是萊斯塔特。”
我一下笑出聲,“你個白痴,真以為自己是克羅迪婭?”
“趙玫,你可千萬別碰他,那不是人,是個混蛋,簡直人儘可妻。”
我唯唯諾諾著答應,她打了個呵欠,終於又沉沉睡去。
上午有兩節語言課,我不想錯過。窗外曙光初露,補覺是不可能了。此刻倒下,不到中午十二點甭想起床,我索性換上跑鞋出去晨練。
一路穿過半圓廣場和著名的“波將金”臺階,沿著海濱大道一路跑下去, 對面有跑步的人經過,目光在我臉上長時間地駐留。我沒有在意,衝他笑了笑,兩人擦肩而過。
落葉在腳下刷刷作響,早晨的空氣寒冷卻清冽而純淨,彌散著海洋的氣息。身後有腳步聲追了上來,我回頭,清冷的空氣裡看到一臉和煦的笑容,猶如春日午後的陽光。
“早安。”他用英語說,“我是安德烈。 弗拉迪米諾維奇,還記得我嗎?”
我仔細辨認片刻,差點失聲叫出來:“小蜜蜂……”
真的是他,不過今日完全便裝,笑容溫柔,完全沒有警察局裡故作冷酷的模樣。
安德烈,奧德薩市警察局刑事犯罪科的警員,今年二十五歲,畢業於奧德薩國立大學。這是他的自我介紹。
此次邂逅之後,他像是對我發生了濃厚興趣,每天清晨都會在“波將金”石階的盡頭等我一起鍛鍊,逼得我天天按時起床和他會合。混得熟了,有時候下了課,也會和他一起去快餐店吃頓飯。
我大概是有嚴重的“制服誘惑”情結,曾經因為對德國軍服的崇拜,被人在網上狂砸過板兒磚。而安德烈平時乾淨得象個學生,穿起警服就帥得難以形容,深邃的藍眼睛在帽簷下帶點冷冷的神情,是我見過的最英俊的警察。
不過比起中國人的伶俐,安德烈和大部分東歐的同齡人一樣,有點沒心沒肺的純樸,思維總是直來直去,好象腦子裡缺根弦。
他開著一輛二手“拉達”,前蘇聯的著名國產品牌車,四四方方一個殼,烏里八塗的顏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雖然他並不承認這是輛破車,可北京街頭曾經一塊二一公里的破夏利,都比他的車整齊。
他為此嚴重抗議:“拉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