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短短二十四小時內,已出場三次。
從前的商品質量竟然驚人的好,這把刀捱過二十年的光陰,仍然鋒利如昨。
二十年前的那一天,從教室裡出來,斯小敏就把這把刀鄭重地塞到令小想的包裡:“收好。”她簡短地說。
令小想便一直收藏到如今。
因為收藏著它,一個人的生活便也沒什麼了不起了。
女人嚇呆了,頓時噤了聲。
從始至終,男人陳生一聲不吭,一直保持著那個掩著胸膛的姿勢,目光平靜。
令小想回過頭來,問:“什麼時候從澳洲回來的?”
男人坦白地答:“我沒有去澳洲。”
令小想看著他:“為什麼?”
男人沉默一會兒,倏地輕聲說:“不想看見她最後的樣子。”
令小想真要懷疑自己的眼神了,他的眼裡像閃著淚光。
他在地毯上摸索著,找著了煙,取出來一支,點上。
“她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來不會問我。她想起我了,就來找我。”男人側過頭,對女人說,“你先走吧。”
女人疑惑起來,看了看陳生,又上下打量了令小想一番,最後還是匆匆拿起衣服走進衛生間裡換上,走的時候把門摔得震天響。
斯小敏之死(9)
陳生的嘴角輕輕揚起來:“你何必如此動氣?她從來就不在乎。”
令小想怔住了。
陳生緩緩吐出菸圈,微微眯起了雙眼:“我只不過是包頭疼粉,她頭疼的時候才需要。”
說話這麼文縐縐?令小想努力地回憶,好像斯小敏是說過這麼一個男人,是個不太得志的公務員,所以收入很一般。起碼養斯小敏是不可能的。頗愛舞文弄墨,小有收入可以忽略不計,關鍵是他擁有了一些粉絲,這好歹讓他找到了一點兒存在感和成就感。
斯小敏提起他時的口氣,是淡然的,像提起昨天突然颳起的一陣風,清晨看過的一則電視新聞。
令小想有點後悔,她其實並不太瞭解斯小敏的生活。當斯小敏在電話裡絮絮叨叨的時候,她大多數是在開心農場裡收菜種菜,要不然就是在婆媳論壇裡義憤填膺地痛罵惡婆婆,狂頂小媳婦。
斯小敏也不在乎,她像是隻需要一場傾訴。
陳生輕笑一聲:“她的所愛,另有其人。我充其量是一個備胎。”
令小想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她一早做好準備,要來痛打一個負心男人。眼下看來,男人卻像是深情的,這真讓她有點不知所措了。
她傻傻地站立半晌,問:“是誰?”
陳生說:“我不知道,她從來不讓我問。”
令小想突然憤怒起來:“你怎麼這麼窩囊!”
陳生抬起頭來,愣愣地看著她,良久才答道:“不是沒有女人愛我,也有人百般遷就我。比她漂亮,比她能幹,比她溫柔……”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令小想便失語了。
有嗎?
他笑的時候你只覺得全世界的花都開了,天空更藍了,青山更綠了,水更清澈了。他憂傷起來你連心都會疼。你看到他就情不自禁地歡喜,心跳似小鹿,你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都全部給他。你想起他來,天地為之旖旎,所有的喧囂都驟然停歇。
令小想清了清喉嚨,轉身走了。
到了樓下才覺得迷惘。
斯小敏愛的男人,會是誰?她有多愛他,才會放棄了努力,不願繼續一場生命?
奶奶去世後,令小想出過一場車禍,腳踏車被一輛黑色本田撞到,她摔倒在地,右小腿被嚴重刮傷,去醫院擦酒精消毒時,令小想哭得哇哇亂叫,打了一個星期的消炎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