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語的問他意見的,一向都是她精力百倍的做好決走或是發了狂的發誓,連進出他的生命也未曾詢問過他,現在這個女人是在問什麼屁話?!
她柔柔的看進他還有著戒心的眼,微微對他彎腰,笑了笑,“打擾了。”
打擾了?這女人竟然這樣乖順的對他說打擾了?
為何他覺得自己像死了某部分神經?為何他覺得這女人像要……要哭了?
若嬙深吸口氣。站直身子,拍拍他的虎背,“走吧。”
聶磊看著走在他前頭的細白背影,真的弄不懂這個女人。
大清早,屋子裡該是鳥叫蟲鳴、晨風徐徐,偶爾一對山鳥還會輕跳著來拜訪他;可是聽聽現在他屋子裡的聲音,他覺得女人真是個可怕的生物。
她究竟吵多久了?恐怕整個山頭都被她叫醒了!
若嬙扯著喉嚨氣呼呼的再度宣告,“可是他把畫送人了!”
電話那頭的淑女真想敲死遠在南投的上司,“那又怎樣?你照樣出你的書啊!畫是他的或別屬於別的女人,對出版社一點差別也沒有!”
“對我有差別!”而那點差別現在正放大成不爽!
“你真的想收是不是?好,剛好放我走人,你自己慢慢玩!”她不奉陪!
若嬙緊掐著手機,低低對話機哀號,“淑女,我有我的考量。他把畫送人,未來我們要拿版權是不是還要經過一手?哪天人家一個不高興回頭來收版費,你教我怎麼吐給人家?你聽過小熊維尼的故事吧,那個創作者的第幾代孫女不是和迪斯尼官司打個沒完?”
“那你不會叫他補幾張新畫?”山不轉路轉嘛!
“他說他沒心畫!”
“你不會問他是不是有病?沒心畫畫,到那鬼不拉磯的山上幹嘛?!”
一語驚醒夢中人。
“對喔……”
一旁的聶磊真的覺得像在看一部精彩的戲。明明就只有一個女人在他的屋子裡,可是這個女人可以熱鬧精彩得像個市場……說實在的,看著她活靈的模樣,他一肚子被吵醒的人怎樣也燒不起來。
他只看得到她的側面,她長髮縮在那個亮亮的夾子裡,有幾綹髮絲垂了下來。她有時會煩躁的咬咬下唇,然後低聲用對方聽不見的音調罵些奇奇怪怪的話,很像她會做的小動作……
老天,這女人像個亮點,讓他的眼睛無法移開。
像發現斜後方件著一根黑柱子,她倏地轉身,剛好與他對望。
他的鬍子看來又長了幾公分,露出來的那對眼睛正興致盎然的看著她,她也不管還在講電話,直接問他,“你可不可以去把鬍子理一理?熊先生!”
聶磊微微一笑。他還挺想念有人這麼叫他的。
“鬍子?!蔚若嬙,我正在和你講電話!”淑女氣得快殺人了!
“我在聽啊。”她涼涼的回答,看男人聽話的轉進浴室,她回過身繼續聽訓。
“所以你等拿到他的新畫再下山來!”
“你開什麼玩笑?!公司裡一堆事情,你叫我等在這兒看他畫畫?!”要放她假也不要在這時講,讓她早些安排出國去溜溜比較合她的意。
“你幫得上忙嗎?”淑女問得很挑釁,擺明了她這個老闆很失敗。
“我……”是不能。
“所以沒拿到可以出版的東西你就不用回來了,就這樣,byebye。”
“喂,淑女!喉!”她是老闆耶!竟然被員工說不用回來了?這……
她要在山上等?!
颳著鬍子的聶磊聽了手一震,在下巴留下一個口子。
快速刮乾淨鬍子、梳洗完畢,他走到客廳宣示他的權力。
“你不可以留在山上。”他說得很不客氣。
“你昨天說過了。”她記憶力好得很,不用他一再提醒!
聽她這麼說,他知道她的意思是:你說你的,可是腿長在我身上!
“我把MO給你,你收拾收拾東西,我送你下山。”
“不成,裡頭少了四幅畫。”她看看他光滑的臉,覺得像青蛙變王子。
她早見過他那張臉,可是……她還是覺得……
討厭。
“我去把畫拿回來。”就這麼簡單。
她直直望進他的眸裡。“讓你的長髮姑娘再哭一次?”
這該死的女人!
聶磊死盯著她,說不出話來。
為何他們兩個可以這樣劍拔弩張?這是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