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 翌日傍晚。 油田指揮部的大院裡冒出陣陣輕煙,能聽到噼裡啪啦的炒菜聲。小孩子仍舊在外面的空地上亂跑,一旦被大人叫到名字,則會用最快速度竄回家。 舒蘭穿著白底藍碎花的小裙子,好像做賊似的,從大院的一頭溜進另一頭,直到看見一叢人工小竹林,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蘇大哥。”她熟絡的走到蘇城宿舍的廚房前,同時嗅嗅小鼻子,疑惑的自言自語:“怎麼有酒味。” “因為的確有酒。”蘇城一手拿著鍋鏟,探出頭來,眼睛向那細凸的鎖骨處一瞥,又縮了回去,從裡面道:“我做了紅酒牛排,現在整配菜呢。林書記送了兩瓶張裕給我,幹喝沒滋味,不如用來做菜。” 舒蘭咯咯的笑了,道:“煙臺名酒做菜,你真想的出來。太浪費了。” “等你嚐到味道,就不覺得浪費了。”蘇城對牛排的愛好可不是一天兩天,總算是“買通”食堂大廚,才能弄到幾塊上好的牛排,用些紅酒又算得了什麼。 在他眼中,吃牛排配紅酒是享受,但要是沒有了牛排,只有紅酒,可就不美了。 為了能充分利用這美味,他也只好赤膊上陣,學習廚藝了。 當然,止牛排一項。 舒蘭對蘇城的吹噓深表懷疑,但還是開開心心的去準備桌椅了。 一會兒,先是熱氣騰騰的奶油濃湯上桌,隨後才見蘇城套上一隻厚重的勞保手套,開啟烤箱,將兩隻八分熟的牛排取出,分別放入裝有蘑菇配菜的盤中。 “如何?”蘇城自己嗅著鼻子,問舒蘭。 “這就是牛排?”舒蘭驚訝的看著整塊的牛肉和簡單的刀叉。 這年月,吃肉依然是高水平生活的標杆,油田工人的福利待遇不錯,倒不至於沒有肉吃,但整塊的牛肉就不一樣了。就是食堂裡做的大盆土豆燒牛肉,怕也用不了這麼多的牛肉。 蘇城得意的賊笑。在擁有2萬美元之前,他要這麼奢侈的吃牛排,非得攢好些天的工資才行。 “我教你用刀叉。”蘇城自動自覺的坐到另一邊,將叉子放在舒蘭的左手,刀子放在她的右手,然後再分別抓住她的手,在肉上輕輕切割。 舒蘭一下子醒悟過來,霎時間臉紅如酒。 “會了嗎?”蘇城依舊抓著她的手,沒有鬆開的意思。 舒蘭“嚶嚀”一聲,幾乎倒在蘇城懷中。 16歲的少女,柔嫩的一塌糊塗。蘇城本想裝一下正人君子,轉念一想:騙誰呢。 於是,他繼續握著舒蘭的手,幫她切一塊肉,再喂她一口。讓她幫自己切一塊肉,再喂自己一口。 兩人偎依著,將兩塊牛排給吃完了。 “好吃嗎?”蘇城愉快的問。 舒蘭像白兔一般,躲在她的懷裡。紅酒的醇香讓人渾身發軟,或許還有男人的氣息。 蘇城樂呵呵的道:“我也覺得好吃。” 卻不知他在說牛排還是人。 天色,逐漸昏暗了。 待到外間紛紛開燈的時間,舒蘭才驚醒般的跳起來,紅著耳朵,道:“我得回家去了,否則……” “我送你出去。”蘇城大方的起身。 舒蘭趕快攔住他,搖頭道:“不要,會被人看到的。我……我還沒畢業呢。” “對哦。”蘇城恍然大悟似的,同時無比的痛恨學校。中國的機構,真是什麼都想管,花一般的女孩子,竟用各種網兒罩起來,急煞蜜蜂了。 舒蘭整好衣服,才在蘇城火熱的目光中衝出房間,一路疾跑,到了大院的牆邊,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至於笑什麼,大約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 第一臺實驗型抽油機,只用了一週時間,就佇立在了總部12號井。 只見它的井架穩穩的站在兩個油井之間,一頭稍高,一頭稍低,上下起伏,左邊提油的時候蓄力,釋放後又輪到右邊提油蓄力。 哪怕是外行人,看它一臺抽油機做兩臺抽油機的活,也能感性的理解,人們所言的高效率。 井站處,兩排穿著夾克和西裝的幹部,對著雙驢頭指指點點。在油田工作三五年,做後勤的也會不懂裝懂了。何況,邊上還有采油工藝研究院的錢院長做講解:“我們研究的這臺雙驢頭遊梁式抽油機,除了效率高和節省電能之外,還有一個很好的地方,就是零件儘量採用現有抽油機使用的零件,從而使得50%以上的零件互通,能夠透過改造的方式,替換現有抽油機。” 工藝研究院的袁院長不好意思的望了蘇城一眼,微微搖頭。 蘇城不以為意的聳聳肩。 他要是普通的研究員,工作成果說不定真會被錢院長搶走。但他早在圖紙出來的時候,就向林書記彙報過,又有申請專利,採油工藝研究院只是徒做惡人罷了。 不過,他也不能直接站出來開罵。如今的國企人事,與政府幾乎一模一樣,講究壞水兒使勁冒,臉兒塗的白亮亮,讓錢院長吃癟是兩敗俱傷,不吭聲才讓他在領導面前失分。 林永貴見蘇城似乎沒有丁點反駁的意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