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分呢?阿楚毫不客氣地搶了一個大的,七爺笑了笑,又嘆氣道:“就這五個了,烤好了,留著吧,到實在撐不住的時候再吃。呵呵,等我們老了死去的時候,今天可是一個重要的情節點啊,大家都跟我有素質點,挺住!嗯,雙懿,你可以拿兩個。”
周雙懿看了看大海,拿走了兩個小小的紅薯。
衛哥看了看前面三個紅薯,道:“我們當兵的,在戰場上捱餓是常事,沒有什麼。但我想不到大家也這麼優秀,到了東莞,我請大家吃滿…滿漢全席。”
我們都砸了砸嘴巴,看著紅玫瑰小心地把剩下的三個紅薯收在一起。
楚妖精走了過來,在眾目睽睽下理直氣壯地拿了一個大的,轉身就離開了,我們回到望著她,楚妖精走回身後的洞裡,捏開了紅薯,哼著兒歌,喂著牛仔。結果牛仔吐了出來。小五大罵道:“好人都吃不了,給一個廢人吃什麼?別浪費了,我們還不知道要在這呆多久了。”說著,就上去搶紅薯。
楚妖精完全是一種拼命的姿勢,護著紅薯,惡狠狠地一腳踢在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小五蹲在地上,剛要站起,楚妖精橫跨一步,插了插腰,惡狠狠地對著小五一瞪眼,小五居然呆住了,惡狠狠地罵道:“你這個瘋婆娘,你這個瘋婆娘,你沒有治了。”
楚妖精咬碎了紅薯,嘴對嘴地向牛仔喂去。
過了中午,海浪變小了,雙懿吃了一個紅薯,伸了伸手臂,走到了海邊,正準備下海,變天了,風起雲湧,風浪又開始變大了。阿依古麗抓了抓雙懿的衣袖,這一路上,這個新疆妹跟雙懿已經有了感情,雙懿回頭看了看我們,又望了一眼楚妖精,長嘆了一口氣,一頭跳進冰冷的海里。
在蒼茫的大海上,狂風捲集著烏雲,在烏雲和大海之間,周雙懿像驕傲地海燕,在高傲的飛翔。
幾分鐘後,傾盆大雨,像機關槍子彈一樣砸下來,七爺驚呼:“遭了!”我們都沒有去避雨,站在雨水中,眼汪汪地望著雙懿被一個浪吞沒,又被另一個浪吐出來,又吞沒,又吐出來……漸漸看不見了。
我們都努力把眼珠睜得最大,可是真得找不到,雨水把眼鏡玻璃弄得水霧繚繞,用手輕輕擦掉了一點,定睛一看還是找不到。
天地不仁,視萬物為芻狗。
良久,我們轉身走回地牢,誰都沒有多說話。阿依一步三回頭,突然驚喜地大叫一聲,我們齊整地向後轉,又失望了,遠方躍起了一隻海豚。
天越來越黑;越來越冷;地牢終於成了牢。妲己暈倒在了地上,紅玫瑰遞給她一塊紅薯,笨笨狗按了她半天的人中,才緩緩醒了過來。
七爺哈哈笑道:“琴王,你彈個曲子,給大家解解悶吧。”
琴王望著七爺勉強一笑,爬到琴邊,清脆的音符飄了出來;樂曲很通俗;很多姑娘跟隨著哼了起來: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琴王彈到這裡,手一澀,呆了呆,不彈了。
很多人想起了雙懿,又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牛仔,不少囡囡哭了。
紅玫瑰道:“七爺,投降吧。”
七爺用枯枝扒著火堆,低著頭,沒有回答。
外邊雨下得越來越大。我們像丐幫一樣橫七豎八地倒在洞裡。
冬瓜道:“真他媽賊天!爺想喝一壺二鍋頭,要北京牛欄山出的。”
白素素小心翼翼道:“七爺,辦個合資企業而已,我們還是可以控股的啊,這樣下去大家都過不到明天了。”
七爺站起望了望最高處的電話,走了幾步又坐下。
牛仔身子有些發僵了,我和楚妖精把他移得更接近火堆的地方,笨笨狗不顧楚妖精的白眼,時不時地把手指放到牛仔的鼻孔下。
夜深了,火苗的聲音變得恍惚起來,我已經出現了一些幻影。
一道聲音劃破了長空,剛猛遒勁,如獅子吼,又如金剛吼,把大家都從睡夢和恍惚裡驚醒。七爺抬著頭,唱起歌來了,是陝西的秦腔,是陝西冷娃的秦腔,是《金沙灘》中楊繼業的幾句:“兩狼山……戰胡兒啊……天搖地動……;好男兒……為家國……何懼死生啊……!”
我們都不再說話,也沒有說話的氣力了。但內心深處盡升起一絲莫名的力量來。
過了好一陣子,正當我們樹立起抵抗的決心時,七爺嚎啕大哭,咬著嘴唇道:“大傢伙,跟著我朱七受苦了。請再堅持一個晚上,我總覺得雙懿這丫頭不可能就這樣沒了。明晨,就明晨,如果沒有奇蹟,我……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