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謊!”傅雅茜駁斥,從硬紙盒裡拿出照片遞到他眼前,“你看著它們,告訴我,你不在乎它們被屠耀定利用、糟蹋!”
“雅茜!”他瞪著她,眼底有著壓抑的憤怒,搶過她手上的照片放回去,將紙盒蓋起來。
“我不希望看見你一直傷害自己,你覺得虧欠你母親,想要補償。
我可以理解,但是傷害自己絕對不是你母親願意看見的,你懂不懂?“
“我沒有傷害自己,我只是做皆大歡喜的事。”
傅雅茜搖頭,“如果你真的認為這是皆大歡喜,那你敢把真相告訴你母親嗎?你敢讓她知道嗎?”
戴陽禎咬牙瞪著她。
“你不敢,對吧,因為你知道這樣是錯的,你這樣做只是在重複過去的悲劇,付出代價的,只有你和愛你的人,會歡喜的人只有屠耀定,這叫做親痛仇快。”傅雅茜揪著他的衣襟,仰頭痛心地望著他。
“別說了。”他沉沉的說。
“你明明在乎,明明自己傷心著、,壓抑著,叫我怎能視而不見?每”出賣“一張照片,你的心就缺了一角,你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出事的!讓我幫你,屠耀定的父親是商場上的人,他絕對不會想得罪傅氏,所以……”
“夠了!我說夠了!傅雅茜!”他大吼。
傅雅茜嚇了一跳,閉上嘴,瞪著他。
“你什麼都不懂!”他抓住她的臂膀,咬牙怒道:“不過是大小姐玩辦家家酒,就真的以為自己缽驗了窮困!你懂什麼叫絕望嗎?就算你自力更生,你的背後依然有強大的靠山,隨時隨地準備伸出援手,你有恃無恐,才敢這樣玩不是嗎?”她僵住了,錯愕的瞪著他。
原來……他是這麼想的?自己的舉動在他眼裡,只是辦家家酒、一個可笑的遊戲,毫無意義?
可是……就算如此,她還是想勸醒他……她想開口,可是喉嚨像被鎖住般,幾乎無法出聲,她清了清喉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件事,和我是不是玩辦家家酒、我懂不懂窮困、懂不懂真正的絕望無關……”
“如果你不懂得真正韻絕望是什麼滋味,憑什麼在這裡大放厥詞?”他大吼。
“憑什麼?”
她又驚又痛的瞪著他,她想幫他,想分擔他的苦痛和哀傷,可是……他不需要她。
“我懂了,我已經完全瞭解了……”傅雅茜黯然的點了點頭,喃喃低語,“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啊……”
她哀傷失望的樣子讓他清醒了過來,立即後悔不己。
“雅茜……”
她掙開他的手,搖了搖頭。
“沒關係,我只是明白了事實,你心裡只把我當作一個玩家家酒的可笑千金小姐,不是能讓你倚靠,能分擔你痛苦的伴侶,我……懂了……”她深吸了口氣,“很抱歉,我太一廂情願了,我想我又做了蠢事了。”
“雅茜,不是這樣的!”戴陽禎急了。
“別說了,我想我們都累了。”她很平靜的說,對他點點頭,“對不起,今晚……剩幾個小時天就亮了,就請你睡客房吧!”
“雅茜……”他伸出手想握她的手。
“我去睡了。”她避開他的手,低低的說了一聲,轉身離開。
戴陽禎看著自己落空的手,懊惱的低咒一聲,一拳擊向牆壁。
傅雅茜躺在床上,睜著乾澀的眼,凝望著黑暗的臥房。
這種想哭也哭不出來,心痛得想死去的感覺,這種冷到骨子裡,棉被再怎麼保暖厚實也溫暖不了的感覺,是什麼?
他們愛得太容易,感情來得太快,瞭解卻太少。
她並不怪他,是她的錯,她太過急於分擔他的一切,卻忽略了他還沒準備好釋出他隱藏最深的那部分,在他第一次喝止她時,她就應該閉嘴,可是她沒有,還步步進逼,血淋淋的扯開他的傷口,毫不留情;她很清楚,是她踩到了他的痛腳,他一時急了,才會口不擇言,只想藉此來強調她是錯的,是她不瞭解他的痛。
沒痛過的人就不瞭解痛的感覺嗎? 或許瞭解,但是無法體會,就像她。
或許他說的也沒錯,她是有恃無恐,就算眼前的生活過得再怎麼清苦拮据,她心裡也知道,自己隨時都能結束這種清貧的生活,所以,這陣子貧困的生活只是讓她“瞭解”何謂貧困,但是無法真正“體會”那種走投無路的絕望。
明天呢?她要怎麼面對他?
在得知自己只是一個笑話之後,她該怎麼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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