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顏咬咬嘴唇,低頭淺笑,目光柔得像是化開的一池春水。
一個略顯陰沉的聲音從耳畔飄了過來:“什麼事,這麼開心。”
遲顏急忙把手機按到黑屏,尷尬的強笑道:“沒事啊,在回朋友的簡訊。”
“男朋友的?”
遲顏有些驚訝的抬起眼,與林慕青灼灼逼人的目光直直的撞上,愣了幾秒鐘,淺笑著點點頭,輕聲“嗯”了一句。
林慕青心痛到緊縮,於是便把痛苦全部化為如刀風霜劍般的冷言冷語,向遲顏射去:“時經緯對吧?哈,原來……錢真的是萬能的,有了錢,所有的一切就都唾手可得。”
遲顏強壓怒火,臉上依然平靜無波,她緊抿嘴唇,一聲不吭,兩隻手交疊放在膝上,扣得死死的。她討厭被人誤解,尤其還是被人誤解為市儈拜金攀龍附鳳,可是她無從解釋,也沒有立場和必要去解釋。她和林慕青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他想要怎麼誤解她是他的自由更是他的權利,而隱忍和順從則是她想要保住這份工作便必須去盡的義務與責任。
“他不適合你,他和娛樂圈的多少模特演員傳出過緋聞,你又不是不知道。”林慕青沉聲說。
“那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他對我很好。”遲顏淡淡的答道。
林慕青冷笑一聲:“會一輩子好嗎?你這個傻瓜,像他們這種公子哥兒,根本就沒有真心,他跟我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哥哥林靜,根本就是一路貨色。”
“林靜?”遲顏愣住了。
林靜不是跟青梅竹馬的夜嵐一直感情穩定,已經快要步入婚姻了嗎?如果要論歡場上的荒唐,時經緯、周彥和薄弘可以稱得上是“三足鼎立”,但林靜卻一直以“專情”聞名在外,多少名媛淑女想要透過爬上林靜的床繼而攀上林家的關係,林靜卻自始至終把一顆心都放在未婚妻夜嵐身上,對其他女人看都不看一眼。
林慕青沒有說話,而是把頭轉向窗外,目光陰鷙,嘴角噙著一抹冰冷的笑,在他那平靜無波的表情下面,似乎有暗潮正在湧動著。
林老爺子去世後,律師將他生前預立的遺囑公佈了出來。他的直系親屬包括妻子林夫人,兒子林靜、林慕青,以及養女夜嵐,四人均分他名下的全部財產。林慕青的身份本就不被外界所承認,再加上林靜背後還有林夫人的那部分股權作為後盾,他想要藉此機會在董事會中與林靜分庭抗禮自然絕無可能。
林靜大權在握,看似已可以高枕無憂,但夜嵐卻從林老爺子去世當晚便沒了蹤影,直至喪事辦完逝者下葬也依然生死未卜。林靜心底的憤怒早已被揪心的焦急和思念所擊潰,他開口去求了薄弘,讓薄家動用了在公檢法方面的勢力開始在全市範圍內尋找夜嵐。
三天過去了,直到時經緯從新加坡趕回G市,卻依然沒有夜嵐的訊息。
薄弘本就在心底把愛意隱藏了多年,現在這一切的委屈和苦悶都化為了熊熊的怒火。
時經緯一推開包廂的門,還不待走進去,便看到薄弘拎著林靜的衣領子,眼神裡的失望近乎滿溢。
“我問你,那天晚上,夜嵐失蹤的那天晚上,你在哪兒?在幹什麼?”薄弘一字一頓的質問道。
林靜早已頹喪的不成人形,一聲不吭像是失去了反應的能力。
周彥是除了林靜和那三個女人以外,唯一知道真相的那個人,他的心裡也一直對自己在最後時刻沒能攔著林靜,而是恨鐵不成鋼的選擇了離開而感到愧悔萬分,可是現下薄弘心裡積壓了多年的怒火一觸即發,他是鐵定不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把林靜那天晚上做了什麼荒唐事給捅出來的,於是急急的湊上去當和事佬,“現在找著人才是關鍵,你們倆窩裡對著橫有個屁用!薄弘,你冷靜點!”
時經緯上前把薄弘拉開,看著哥們兒像是脫了力似的,一把就被拽到了沙發上,眼睛直直的一點兒光亮都沒了,心裡也堵得厲害,拍了拍他和林靜的肩膀,安慰道:“外面已經動員了那麼多人找夜嵐了,她一大活人,總不能插著翅膀飛了不是?”
薄弘把臉埋進手掌裡,指縫裡有點點晶亮流淌下來,聲音悶悶的,透著絕望:“我怕她出事……”
林靜猛得站起來,眸子亮得驚人,“閉上你的嘴,她才不會出事!我不許她出事!”言罷,便拔腿衝了出去。
當她在自己身邊打轉的時候,林靜習慣安然的享受,並把這種存在當做是理所當然。哪怕他荒唐過,誤解過,傷害過,他也從來沒有想過沒有她的人生會是什麼樣子。
在失去爸爸的時候,在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