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宮裡亂跑,她只得緊跟在後,大概快將後宮跑上一圈了。
“雅樂軒?”談豆豆轉身瞧了頭上的牌區,蹬地跳上廊階,既好奇又興奮地探進虛掩的門裡。“我沒來過這裡耶。”
只見裡頭好大的寬敞空問,正面大牆繪有飛天仙女圖,一個個神容自在歡喜,姿態曼妙,可惜顏色褪了,失去凌波仙子的飄逸絕美。
牆邊擺放一座編鐘,幾隻大鼓,幾個琴座,大概是太過笨重,樂師也就不搬走,擱放在這兒了。
遙想當年,此處歌舞昇平,牆上飛仙曼舞,地上歌女競豔,鐘鼓齊鳴,仙樂飄飄,說不盡的當年帝王事,唱不完的後宮旖旎情,可如今人何在?情何在?獨留一座空幽的樓房,憑添蕭索。
談豆豆心生落寞,走到編鐘前面,取下丁字型的小木槌,往青銅甬鐘敲下叮地一聲。
音聲清脆,令人清心愉快。她圓眸綻出光采,舉手再敲,叮噹叮叮噹叮叮,她很快就抓到了音律,隨著那清越高緲的樂音唱了起來。
“開門郎不至,出門採紅蓮,採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青如水,置蓮懷袖中,蓮心徹底紅……”
軟嗓甜膩,如一道悠悠淌過的流水,輕柔地盪漾在偌大的雅樂軒裡。
寶貴平日聽慣娘娘撫琴,可今日卻是第一次聽她唱曲,她驚喜地跑到編鐘前,雙拳交握胸前,仰慕地望著多才多藝的娘娘。
“憶郎郎不至,仰首望飛鴻,鴻飛滿西洲,望郎上青樓——”
談豆豆陡地止住歌聲,笑容凝結,小木槌舉在半空中,清揚的編鐘尾音猶繞樑不絕,似乎還等著接續下一個樂音。
她是孀居的皇太后啊,此刻卻在這邊大唱特唱什麼“憶郎、望郎”的靡靡之音,要是教人聽清楚傳了出去,莫不教天下百姓恥笑她了。
她蹲了下來,苦惱地拿手抱住頭顱,心情又是直落谷底。
唉,今天是怎麼搞的?思緒起起落落的,怎樣也高昂不起來……不不,不應該再想飛上青天了,而是應該安分地待在專門給老太后住的寧壽宮裡,學著如何將自己的心思撫平成波瀾不起的古井水……
咚!
雄渾的鼓聲震動耳膜,她嚇得彈眺起來,寶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