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你很煩?我睡得好好的,幹嗎來招惹我?幹嗎莫名其妙跑來關心我?你以為你真的是我老姐,你以為我真的是你弟弟?!告訴你,我們沒有關係,沒有任何關係!”
蘇菱恩被他罵得徹底愣住了,她感到這簡直難以置信。駱澄空竟然會衝她發那麼大的火?駱澄空會惡聲惡氣地吼她,說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他曾說過愛她,他曾為她哭過,他曾擁她入眠……想到這些,她心口霎時疼痛。但她忍住了,望著他蒼白容顏和因情緒激動而上下起伏的胸膛,她下意識地為他找藉口,她想一定是因為他生病了,身體太難受,所以才情緒不佳。
於是,她試圖衝他揚起笑容,“你看你,發什麼脾氣嘛!算了,我寬宏大量原諒你一次咯,反正生病的人最大——”話音未落,一個枕頭砸到她頭上,她的玩笑話說到半截兒就被打了回去。
如果駱澄空再年長一點,再成熟一點,他就會知道方才蘇菱恩衝他賠笑臉,已經是在儘量忍著怒氣想緩和氣氛。可是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先被她給氣壞了:這女人竟然說他像小孩子,說他幼稚?!
好吧,也許那是事實,他是像個小孩子,他是幼稚。別人這麼說,他一定忍了。可是自己心愛的女人這麼說,尤其讓他難受。
由始至終,她都把他當小孩子。無論他做什麼,她都用“幼稚”作註解。這樣一來好極了,她永遠不可能愛上他,沒有一個女人會愛上“小孩子”。
這感覺令他挫敗至極,於是他想也沒想地就捉起床上枕頭扔她;就像以前她喝醉酒時也把襯衫扔在他臉上,那時他不也沒生氣嗎?
鬆軟枕頭扔出去以後,擊中蘇菱恩的臉面,然後無聲地掉到地上。
蘇菱恩突然不說話了。她直勾勾地盯住面色蒼白的駱澄空,目光逐漸變得晦澀。
在這樣的眼光注視下,駱澄空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也許……玩笑開大了。他清清喉嚨,尷尬地想叫她:“老姐……”
“我管你去死!”蘇菱恩突然抓起床頭櫃上藥盒砸向他身上,然後飛快地轉身奪門而出。就在駱澄空倉皇地接住了藥盒的那一瞬間,她已經跑得不見影兒了。
“蘇菱恩!”駱澄空連忙從床上爬起來,想去追她,可是身子被床單絆倒,他從床榻上翻下來,撲跌在地毯上。
“好痛……”他呻吟著,仍努力抬起頭來,絕望地盯住那扇開著的房門。方才身體墜地的重重響聲竟也未能引得蘇菱恩回頭看一眼,可見她是真的氣狠了。
駱澄空無助地趴在賓館房間的地毯上。摔了一跤,病情好像更嚴重了,頭疼得像要炸開一樣。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很喜歡她,卻每次讓她從身邊跑掉?上一次是他留不住她,而這一次——卻是他親手把她給砸走了。
半個月後
“為什麼突然決定不跟這個CASE了?”
“日月星”的總經理辦公室裡,薛凱文這樣問著蘇菱恩。經過這半個月的重新磨合,他已經能以較為自然的態度面對前女友蘇菱恩。雖然有時會尷尬,但總體來說,兩人相處還算愉快。
“沒什麼,就是累了,不想跟了。”辦公桌後,蘇菱恩輕聲回答,臉上笑容刻板,藏不住疲憊。
薛凱文皺起眉,“真有這麼累?”見蘇菱恩板起臉來,明顯不願多談,他試圖開玩笑緩和氣氛:“之前努力了那麼久,現在卻要為人作嫁衣,你想清楚了?獎金也不要了?”
他說完了,辦公室裡一陣難堪沉默,蘇菱恩沒笑,臉依舊板得像一面牆。
薛凱文嘆了口氣:最近兩天他這個前女友明顯情緒不佳,“那——兩天後的封鏡慶功宴,你去不去?”
“不去——如果可以的話。”
“菱恩。”薛凱文擰起濃眉,“是出了什麼事嗎?如果有任何困難,你可以跟我說。”他幫前女友的風度還是有的。
“沒有。”蘇菱恩仍是惜字如金。
“那麼慶功宴你一定要出席,廠商和模特經紀公司的人都會來。你和他們熟一些,而且你是我助理啊,就當是陪襯我,你也要去。”
“好。”她冷笑地應著。談完了公事,沒有多說一句別的,立刻轉身走出辦公室。
這一陣子,她的確心情很差,每天上班下班板著臉,像機器人一般毫無樂趣地活著。駱澄空的那個香水廣告拍攝進度順利,她去探班了兩次,每天都站在離他最遠的地方,敷衍地和廠商聊天。只要一有機會離開現場,她馬上離開。
她不想再和駱澄空說話了,甚至避免再與他目光相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