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拉開。
“哎哎……”蘇菱恩叫著,整個身子向後倒去,頭部“咚”的一聲砸在某人腳上。
她躺倒了,尷尬地眨眨眼,“我……”丟臉死了,居然以這種姿勢摔進駱澄空的房間裡。
門裡頭那個人表情驚訝,低頭瞪著平躺在地的蘇菱恩——她的腦袋滑稽的抵住他的褲管。半晌,他低聲問:“老姐你也生病了嗎?”
“沒有生病的話,為什麼會像白痴一樣的跌在我腳上啊?”
十分鐘過去,抱恙的美少年被強行塞回賓館房間的床鋪裡,雖然乖乖躺下閉上了眼,但嘴裡仍在咕噥:“蘇菱恩,你剛剛跌倒的樣子真的很蠢,我應該找相機拍下來的。”
蘇菱恩尷尬地白了駱澄空一眼,“生病的人廢話不要那麼多啊。”
駱澄空繼續低聲咕噥:“我原本打算出去買藥的,手邊的藥吃完了。”
蘇菱恩二話不說,從皮包裡掏出感冒藥,扔在他身上,“拿去吃。”
好奇怪,在確定了自己對駱澄空的感情以後,她反而比較能夠以自然的面目對待他,彷彿又回到兩人在別墅共處的時刻,嬉笑怒罵,吵吵打打。
可是,她只知道自己喜歡上他了,下一步該怎麼走,他們該不該發展,她腦中完全沒有概念。
誰能夠想象她和比自己小七歲的美少年談起戀愛來呢?她沒有這個勇氣啊,甚至連想象的勇氣都沒有。
蘇菱恩輕輕地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熱水瓶倒了杯開水,端到駱澄空床頭。
“先別睡,把藥吃了再睡。”她柔聲道,看著他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忍不住心疼他。臭小鬼,誰叫他昨天要硬撐?
駱澄空本已經迷迷糊糊地陷入夢鄉中,聽見蘇菱恩的聲音,直覺地推拒:“不吃,拿開。”
蘇菱恩皺起眉,“你還是小孩子哦?藥都不肯吃。”
“煩死了。”他把頭一蒙,翻身睡。
“駱澄空。”她加重聲音,“三個小時之後,你還要起床去泡冷水,現在不吃藥,待會兒想死啊?耍個性也不是這種耍法!”駱澄空整個人縮入棉被裡,不理睬她。這個女人突然闖進來,把他的心都弄亂了。他腦袋裡像塞滿漿糊,太陽穴劇烈抽痛。生病本來就夠煩,她還跑來添亂,他真討厭她!神經病女人,自作主張的、多管閒事的、每次都把他的生活攪得一團糟的可惡女人!
那天蘇菱恩從別墅離開以後,他原本打定主意,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她,再也不和她說一句話。他生命中第一個用心去愛、去擁抱的女人,把他像舊玩具一樣毫不留情丟棄了。這種恥辱,他說都說不出口,只是覺得心痛,要命的心痛。
她走後,他在“奇蹟園”裡行屍走肉般地活了數日,不管做什麼都提不起力氣來。他覺得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狗屁的奇蹟。如果有,為什麼不讓他的心快點好起來?他也曾暗戀過阿沈,也為阿沈傷心過。但這次感覺截然不同,心從未這樣痛過,回憶從未這樣囂張過。他一邊在心裡大罵那笨蛋老姐,一邊又羞恥地想念著她。她與他共度的唯一一個夜晚,令他既傷心又歡喜。他抹不掉那些記憶,每夜對著空空屋子、空空心房,束手無策,只能自己煎熬自己。
後來,阿沈來探他,接他回去工作。他為了保有自尊,故意告訴阿沈是他把蘇菱恩趕離“奇蹟園”的。彷彿這樣說,自己就不會顯得太失敗。
而結果呢?他還是失敗了。昨天一整天他都冷冷地對待她,他以為自己做得很好了,至少——可以假裝不在乎她了。可是今天,她又風風火火闖進他房間,四仰八叉地跌在他腳面上。方才,當他拉開房門、她的身體跌向他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也被她擊倒了。
他……還是喜歡她,不能自已地喜歡她。是動了真心的,不是年少輕狂,也不是一時衝動。
所以他覺得她很討厭。明明不喜歡他,來招惹他幹什麼?幹嗎管他病不病?幹嗎帶藥來給他吃?幹嗎——此刻竟然開始動手拉起他的棉被?!
“駱澄空?駱澄空?”她的嗓音在他耳朵邊上吵個不停,“睡著了?別賭氣,要先吃了藥才能睡覺的,不然你睡醒了頭會更痛。”
蘇菱恩伸手扯了扯駱澄空濛頭的棉被,隱約感覺棉被裡頭有股“內力”,暗暗地和她對抗著。她好笑地嘆了口氣,道:“你還真像小孩子哎。我拜託你,能不能別那麼幼稚?”
就是這一句話,像一星火花迅速引爆駱澄空胸腔中所有怒氣。
他驀地翻身跳起來,把棉被一掀,衝蘇菱恩大吼:“你管我?蘇菱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