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了殿門,只見富察氏按品大妝,穿著寶藍色朝服,疾步趨了進來,一看見自己的大女兒,便款款拜倒道:“臣妾富察氏拜見蘭嬪娘娘,蘭嬪娘娘萬福金安。”
“額娘,還鬧這個虛禮做什麼,咱們進屋說話,怎麼不見梅兒和祥哥兒?”
富察氏滿意的看著出息的女兒,笑眯眯地說:“回娘娘的話,梅兒在家裡正做著你交代的事兒呢,況且一個女孩子家進宮不方便,另外祥哥兒也小,怕他給娘娘您惹事兒。”
“也罷,等下次有機會,額娘您再叫他們兩個一起進宮來吧。”杏貞扶著富察氏進了東內間,蒔花奉上了茶,娘倆開始了閒話。
“家中可好?”杏貞給富察氏剝了個浙江的黃岩蜜橘,遞給了母親。
“挺好的,上次你父親還回信,開心的不得了,說娘娘給他長臉,現在是安徽巡撫都不敢在他面前擺譜,上趕著叫惠兄呢,”富察氏一副滿意的樣子,蜜橘放手裡也沒吃,看了看四周,沒發現有外人在,“上次娘娘給他的信,他也回信說了,必然會辦妥的,並請娘娘勿以家中為念,盡心伺候好皇上為上。”
杏貞慢慢得拿熱毛巾淨了手,拈了一瓣蜜橘吃了,才說道:“這個我自然有數,額娘你回去寫信給父親,上次交代的事除外,以後我要是有事吩咐他們辦,我自然會再囑咐的,另外,宮裡麼,不必擔心。”
富察氏之前還笑眯眯的聽著,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神色一變,變得一本正經起來,她再看了看垂著手站在邊上的安茜和蒔花,杏貞會意,便揮揮手:“你們都下去吧,安茜你去看看中飯怎麼樣了,我要留母親在宮裡用膳。”
等到眾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上午的陽光溫和地照進玉澄紙貼的百子百福窗欄,富察氏嘆了一口氣,看著杏貞的肚子,道:“皇上也寵幸娘娘你那麼久了,怎麼娘娘的肚子,一點訊息也沒有呢?”
剛剛在喝水的杏貞突然被嗆到,拍著胸口拍了幾下,神色尷尬地用絹子拭去了嘴邊的水跡,老子要生孩子?從來沒有想過!這心理建設還沒建設好呢。
富察氏看到杏貞一副我還沒想過這個問題的樣子,急的一拍手,“娘娘這可馬虎不得!在這宮裡,子嗣是最最重要的!您想想看,現在皇上可還沒有立中宮,您說您要是現在有了個阿哥,您說那皇后會是誰的?就算退一步說,您看看眼下宮裡的皇太貴妃,您說她要是不是肚子爭氣,生了六爺,然後又有幸撫養了當今皇上,她能在壽康宮裡當老佛爺嗎?!這歸根到底呀,就落在這子嗣上!”
富察氏的話說的杏貞心裡怦然,沒錯,要是自己早點生出將來的同治皇帝,那我就能去競爭那統轄六宮的鳳座!這樣以後外朝的事兒更能名正言順地進一步慢慢地滲透進去!
富察太太看見杏貞這幅模樣,知道蘭嬪已然心動了,趕緊就再加一把火,“娘娘您的月信時候我都記著呢,您只要按著我的時間伺候皇上,保管娘娘您能一舉得男!”
杏貞紅著臉低頭不語,你妹的,老子要生孩子了。。。。。。
杏貞站在儲秀宮門口送走了母親富察氏,心裡想著剛才母親的話,母親說的極是,不過為什麼咸豐皇帝子嗣稀少呢?歷史上只有麗貴人也就是將來的麗妃生了個女兒,然後慈禧生了日後的同治皇帝,和康熙乾隆的多產高產形成了鮮明對比。該不會是日日笙歌,*苦短,造的腎水稀少吧?杏貞無不惡意的猜想,轉身進了正殿,邊走邊吩咐:“把宮燈點起來,預備著皇上晚上來。”
“?? ?p>; 安徽,太湖縣。
榮祿從縣學正門出來,前面頭的糧草車馬已經出發了,他需要趕著上前,照應好前後,開道之外要打點前頭的官府驛站稅關,曾國藩押尾,坐著馬車上對著榮祿笑著道:“仲華,一路要多多辛苦你了。”
“職責所在,說不上辛苦,那就等老大人在後壓陣,咱們今個白天一路不停,到了湖北境內再歇息!”
“如此甚好,對了,今天晚上仲華若是無事,請到老夫住處,那貴人信裡寫的幾條練兵的條目,我揣摩了一番,尚有不明之處,還請仲華指點迷津。”
“自當奉命!”榮祿一抱拳,揚起馬鞭,重重地打在胯下馬臀上,那健壯的駿馬一吃痛,四蹄騰空,徑直往前去了。
九月的京城已經是白霜滿地了,江淮一帶才剛剛見了秋色,風吹在臉上,頗覺得涼爽,在馬上賓士的榮祿心裡火熱一片。
等著我!等著我建功立業!
九、星星之火(下)
“是這個理兒,找個人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