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家法”的事兒了。
“皇上,說到這個祖宗家法,臣妾倒是有一點自己的見解。”杏貞笑吟吟地說道。
“哦?”咸豐皇帝聞著蘭嬪頭髮上的秋蘭香味,隨口應了一聲。
“太宗爺那時候的四大貝勒議政是不是祖制啊?”杏貞扳著手指頭,一根一根的數著,“聖祖朝可是沒有軍機處的!”看著咸豐皇帝聽到自己的先祖時變得嚴肅起來,就換了個輕鬆的角度來證明這件事,“咱們滿人入關得了天下之前,太祖皇帝可是每年都要去長白山祭祖,然後還要冬泳天池的!嘻嘻,皇上您怕冷嗎?”
咸豐皇帝聽到冬泳臉色有點發白,“這話倒是沒錯,這些個以前都是沒的。”
“明者因時而變;知者隨事而制,列祖列宗們的情況和現在是不同的,所以呀,每朝都有不一樣的變化,有個詞不知道皇上您聽說過沒有,叫:與時俱進!所以呀,實在是沒必要拘泥於祖制!皇上您現在和康熙爺他那時候的情況差不多呢,三藩、準格爾、臺灣前明餘孽,您這裡呀有長毛逆匪,還有英法倆夷在海上當著跳樑小醜呢,對了,還有呢,俄羅斯也是一樣一樣的呢!”杏貞拍著手,“皇上這可是您向著聖祖爺看齊的機會呢!”
“與時俱進?唔,不錯就是這個理,”咸豐皇帝拉著杏貞的柔荑,忍不住讚許蘭嬪,“真是朕的解語花也!”
“不過皇上,”杏貞繼續扮演著深明大義的解語花,“臣妾不願意皇上被外頭的閒言碎語煩擾,以後皇上要是有什麼事想考考臣妾的,咱們還是悄悄說!”
“好好,今天晚上朕就在這裡陪著你這朵解語花,楊慶喜,把今年山東新進的金絲小棗拿兩籠賜蘭嬪!”
“?? ?p>; 靠著咸豐皇帝懷裡的杏貞得意地笑了,祖制不祖制的其實無所謂,重要的是要讓皇帝堅定一點,那就是來和蘭嬪我商量政事是沒存在什麼違反祖制的問題的,要毫無彆扭感!“多謝皇上。”
壽康宮。
壽康宮首領太監叫做德齡,乾乾瘦瘦的,永遠閉著眼,似乎在打盹,德齡在皇太貴妃搬進鍾粹宮撫養咸豐皇帝的時候,他就跟在皇太貴妃身邊了。咸豐皇帝一即位,想讓德齡做養心殿大總管,德齡卻推辭著說自己“年老力衰,恐誤了皇上的大事”,堅辭不就,皇帝也不欲難為看顧自己多年的老伴當,便只是在西邊賜了一套宅子給德齡,讓德齡在壽康宮當差完了之後出宮就能有個歇腳的地方。
皇太貴妃跪在佛堂裡低著頭;正在叩拜著供奉的觀世音佛像,德齡彙報了貞嬪對皇帝勸誡的事兒。
皇太貴妃雙手合十,嘴裡低低的誦著佛號,香案上的檀香染得佛堂裡雲霧繚繞的,德齡說完了話,就默默地垂著手,等皇太貴妃吩咐。皇太貴妃良久不語,過了一會才慢慢把眼睛睜開,淡淡地說道:“知道了。”
德齡恭敬地回答:“那皇太貴妃,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皇太貴妃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德齡趕緊上前扶著,“哀家沒什麼意思,這事兒和我這個不住在慈寧宮的皇太貴妃有什麼關係?哀家又不是皇太后,犯不著和貞嬪一樣,為了所謂的祖宗家法和皇帝置氣,哀家只是有幸撫養了皇帝幾年,在這紫禁城裡頭沒那麼重要,也不能夠名正言順地管著**!”皇太貴妃轉身緩緩走到正殿外頭看著太陽光,用手搭了個棚往壽康宮外頭看了看,“你得空,把這件事悄悄地告訴儲秀宮裡的人,儲秀宮的那位自然會記得咱的好,”皇太貴妃轉過身,準備走進裡間打個盹,“到時候,要是和那個能幫著皇帝出主意的主兒搭上關係,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哀家估摸著能換個宮室住住!”
“喳!”
十、居安思危
九月初二,咸豐皇帝歇在了儲秀宮,九月初三,蘭嬪到養心殿伴駕。九月初四,皇帝翻了麗貴人的牌子,九月初五,皇帝到了鍾粹宮。
咱們的皇帝可真是小蜜蜂,每天不停的採蜜,嘖嘖嘖,杏貞聽到了安茜的敬事房工作彙報,心裡在嘖嘖稱奇,外面卻毫不露絲毫神情,安靜地站在儲秀宮正殿的“大圓寶鏡”牌匾下等著母親富察氏的進宮,前幾日伴駕的時候,自己就那麼隨口一說,皇帝就貼心地傳旨,許自己的家人進宮相會,杏貞有點小感激,皇帝還是很會疼人的。
前頭小夏子進了殿門,打千稟報:“孃家太太已經到了宮門口了。”
“帆兒,快快,咱們出門迎接。”
杏貞已經忘記了這個富察氏不是自己靈魂名義上的母親了,這時依然全身心的成為葉赫那拉氏的一位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