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豐皇帝放下蘭嬪的雙手,淡淡地說,“不必了,今個我回養心殿,你自己用吧,夜裡不必等我了。”
“是,恭送皇上。”
杏貞含了一抹無懈可擊的微笑,在地上行了個禮。
身後的安茜扶起杏貞回到炕上去,好不疑惑地開口問道:“娘娘,您這是何必呢?”
“安茜,你覺得我多嘴了?”杏貞撫了撫身上的衣服,把《唐詩三百首》合了起來,淡淡的說。
安茜欠了欠身子,“奴婢是覺得咱們沒必要管前頭的事兒,能伺候皇上舒服就好,您看,今天晚上這下子,這還惹得皇上不開心了,晚膳也不在咱這用了。”
“無妨的。”杏貞沒有多和安茜解釋,摸了摸手腕上的翡翠手鐲,那翡翠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如一汪碧水,一動就晃出層層波紋,是最頂尖的祖母綠,“享了什麼福,就要擔起什麼樣的責任。”杏貞又說了這句話,然後在心裡冷笑:咸豐皇帝諡號是文宗,這“文”字在大臣的諡號裡是文臣最好的諡號了,在皇帝這裡,也本來是最高規格的諡號,可用到咸豐皇帝身上,可真不是什麼好名,文者,經緯天地曰文,道德博聞曰文,學勤好問曰文,慈惠愛民曰文,愍民惠禮曰文,賜民爵位曰文。不好意思,咱們的咸豐皇帝一樣都不符合,這文字就諡的有很強的諷刺意味了。如果性子軟弱少謀寡斷也能算是文的話,好吧,這個勉勉強強能合格。
可見咸豐皇帝過世後,滿漢諸位大臣們是有多腹黑,多陰險,多覺得咸豐皇帝做皇帝這個職業做的太失敗了,才能給這個咸豐皇帝根本戴不起來的“文宗皇帝”高帽子。
其實杏貞今個想說的話不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而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只要皇帝習慣了來和我討論政事,來問我的主意,我才能讓自己獲得更大的權利!
懦弱型的男人需要一個分擔煩惱的賢內助,那就是我!
幸好穿越到了咸豐朝,要是到了雍正朝看到雍正那個腹黑冷血男,我還做什麼賢內助,直接閉嘴等著熬死雍正當太妃們混吃等死當米蟲算了。
杏貞美滋滋地想了一會自己未來的前景,看到安茜還站在殿裡摸不著頭腦地看著自己,就道:“趕緊傳膳吧,我也餓了,那蓴菜鱸魚可不能浪費了,四鰓鱸魚是松江獻上來的吧?那就趕緊上,冷了就腥氣了,這等珍饈,豈能無酒,再給我拿壺茅臺酒,我一個人好好喝點,今個難得鬆快些,我要一醉方休。”
安茜默默無語地退下了。
咸豐二年八月二十九,安徽,太湖縣。
準備丁憂的中年官員頗有趣味地打量了眼前的年輕人一會,開口問道:“仲華(榮祿的字),你我素未相識,怎麼今天來找本官?”
“榮祿此次前來,是奉了一位貴人的命,該貴人叮囑在下,定要跟在老大人的身邊,並送老大人一場天大的富貴!”榮祿謙和的抱了抱拳,不卑不亢地說道。
“哦?天大的富貴?”中年官員不置可否,淡然一笑,“你且說說看?”
“這是寧池太廣道臺惠徵大人贈與大人的八千擔糧草的開拔文書,糧草已經送到太湖縣外了,道臺大人許諾,待大人回湘後,如道路通達,路上沒有匪患,每月的三號也會自動送上三千擔糧草,供大人開銷。”
中年官員怔了怔,疑惑了起來,“老夫返鄉丁憂而已,何能用如此多糧草?”
“此外貴人也拿出一千兩私房錢,以助大人聲勢!”榮祿沒有回答中年官員的問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從胸前掏出一份燙了火漆的信,雙手恭敬地交給了中年官員,“大人一看就知了。”
中年官員狐疑地拆了火漆,開啟了信一看,待看到了內容,猛地全身一震!
咸豐二年九月初一,咸豐皇帝下了諭旨,諭旨稱:“丁憂侍郎曾國藩,籍隸湘鄉。於湖南地方人情,自必熟悉。著該撫(湖南巡撫張亮基)傳旨令其幫同辦理本省團練,搜查土匪事宜,伊必盡心不負任…同日起,團練適宜各地鄉紳均可自行組辦,受當地巡撫兵備道衙門轄制即可!無需上奏,欽此。”
同日,皇帝命令:並著內務府賞羊脂白玉如意一對與儲秀宮蘭嬪。
內務府的太監把羊脂白玉如意送到儲秀宮的時候,蘭嬪正氣喘吁吁地追著一個皮球跑,把那個豬尿泡製的皮球踢得滿宮都是,好幾個宮女太監跟著蘭嬪跑,又不敢出聲勸,那個皮球一下踢到了捧著如意托盤的小太監跟前,那小太監哎喲一聲,立馬趴下,把托盤抱進了自己的懷裡,生怕如意給碰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