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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錦衣玉食的他,對這一切卻逐漸變得麻痺。

精緻的法式佳餚端到他面前,他卻一點胃口也沒有,還沒把食物吃進嘴裡,他就知道這一季的松露是什麼味道;父親生日,他訂了一艘遊艇給他,籤合同時,自己不小心把數字多寫了一個零,他竟然也沒有察覺,還是對方提醒後他才發現。

他驚覺自己的麻木,訝異自己的轉變。

這樣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所要的?他好像成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所有事情似乎都在他的算計中,這樣是成功?還是根本就是失敗得可以?

這個面具,自己真的喜歡嗎?

仲子璽不斷問著自己,而答案不時在心底蠢蠢欲動。

今年,他決定放自己一個長假。

端著杯子,仲子璽不禁笑開。

他想起父親和爺爺在聽到他說要去旅行時的錯愕面容。

“什麼?到亞洲自助旅行?”

“是的。”他站在他們面前,鎮定地說。平和但不容否決的口吻,在在說明沒有人能改變他的心意。

“還要去柬埔寨、尼泊爾這些國家?”

“沒錯,越南、印度也會去。”

“你要放假可以,在歐洲玩玩就好,為什麼要去那些國家?又遠又落後,要是你有個什麼萬一……”

長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仲子璽很不客氣地打斷:“落後?你們實在很不尊重這些國家。”他聳聳肩,有些故意地說道:“明年我還打算去非洲探險。”

“你!小子,父母在不遠游,小時候教過你的話全忘了?”

仲家雖為移民,但卻嚴格要求第三代一定要會寫中國字,仲子璽更是從小被逼著將唐詩、宋詞背到滾瓜爛熟。他的名字也是爺爺翻古書取的,相當講究。

想到自己的名字,仲子璽忍不住牽動嘴角,想起了自己的綽號。

這個綽號,是徐季甄取的。

幼年時的童言童語似乎仍迴盪在耳邊。

“仲子……爾?”

“不對。”

“仲子……玉?”

“也不對。”

隔著一排座位的徐季甄,探著顆小小的頭,望著他作業簿上的名字。

“那怎麼念?”

“你猜啊!”

仲子璽真的不喜歡別人一直問他的名字,年紀還小的他不知道這個字代表的意義,只覺得不斷向人解釋怎麼念、怎麼寫,真的很麻煩。

他略帶不耐地應著徐季甄,一副她幹嘛管這麼多的模樣,徐季甄被他這樣的態度一氣,嘟著嘴說道:“不說就算了嘛!不希罕。”

“念‘喜’這個音啦!”仲子璽又應了一聲。

“什麼?沒聽清楚,你是說‘洗’嗎?”

徐季甄不放棄地追問著,仲子璽已經被這個困擾他多時的話題問到煩,他瞪了她一眼,不再搭理她。

“你那麼生氣做什麼?沒禮貌!哼!你是說‘洗’嗎?”徐季甄講到這,突然露出一抹調皮的笑容。“哈!仲子璽……粽子洗!”

“你說什麼?”仲子璽聽見自己的名字被做文章,揚聲問道。

“說你是洗粽子先生。”

“你很過分耶!”

“是你先不好好跟人家講話的。”

“以後不準亂叫啦!”

“你剛剛不理我,我現在也不管你。”

她吐了吐舌頭,端正坐好,上課鐘響,她要好好準備上課了。

從此“粽子”的外號傳開,仲子璽雖然無奈,但大家叫得順口,他也就認了。

時至今日,在隔了這麼多年之後,他竟然還能聽見自己的綽號,當時生悶氣的他,現在想起來,卻有一股暖意竄上心頭。

或許那份無雜質的純真相處,才是他想要尋找的感動。

又想起那天,他回爺爺的話說道:“父母在不遠游,您是要我背過。”爺爺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又聽見他說:“不過盡信書不如無書,也是您教我的。”

他看著爺爺端起茶杯的手頓了一下,對自己這般“頂嘴”絲毫不在意,他又說道:“還有,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不是嗎?我有華人血統,回去那兒看看,有什麼不好?”

“你這小子,做個榜樣給兩個弟弟看好不好?”爸爸在一旁看不下去。

不料仲子璽又聳聳肩說道:“這就是榜樣。”

“你說什麼?”

“這就是,榜樣。”

他對老爸和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