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聯絡方式告訴你,你以後可以跟她聯絡。”秋晨把自己同事的號碼報給她。
記憶再輕,輕不過脈膊(7)
那個編輯跟她很熟,笑著打聽:“為什麼不做旅遊了?是不是要高升了?”
“哪有,”秋晨也笑起來,“不過是編輯部內部調整而已。”
再寒暄了兩句,她掛了電話。又猶豫了一會兒,她才從廚房裡走出去。
紀暮衡坐在沙發上,俯身摸著無忌的背。它把腦袋靠在他的腿上,一臉幸福的樣子。沙發邊開著一盞落地燈,暖黃色的燈光從紙質的白色燈罩裡流出來,雖然有些模糊,卻溫暖而純淨。
她曾經無數次說過,自己結婚以後要再養一隻金毛,白天帶著它在院子裡瘋跑,晚上就可以讓它趴在自己和顧知其腳中間呼呼大睡。眼前的情景,就像從她的夢裡走出來一樣,虛幻,卻燦爛溫暖到了極點。她握著手機,手心漸漸滲滿汗水,只是一步也邁不出去,像是怕打破了這個夢境。
“就因為不做旅遊了,所以你不開心?”他沒有抬頭,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她木木地搖搖頭,眼眶倏地一下就溼了。他為什麼總能這樣,隨隨便便地就看穿她的心思,毫不經意地就觸碰到她心裡最敏感最柔軟的地方?在他面前,她像是沒有了殼的蝸牛,毫無遮掩,脆弱無助。
見她半天沒有反應,他站起來,慢慢地走到她身前。她怔怔地看著他,看著他的手指靠近臉頰。那樣冰冷蒼白的手,卻好像帶著微暖的氣息,鑽進她的心底。她終於無力再支撐,伸手抱住了他,默默地把額頭抵在他的肩上。是她不好,她只是貪戀他的溫暖,卻沒有什麼可以回報。
哪怕是以後要下地獄也好,她只是不想放開,她全身每一個冰冷的細胞,都那樣渴望一個溫暖的肩膀。即使他的肩膀並不寬厚,反而消瘦得有些硌人。
“我會讓你失望的。”她輕聲地說。
“我並沒有要求你什麼。”他的聲音從頭頂飄下來,溫和,有些蒼涼,“只要你把我當成蕭遠山就行。”
這個晚上秋晨留在紀暮衡家裡沒有走。因為她只要一提回家,他就要開車送她。她拗不過他,最後只好放棄。
雖然他的客房面積不大,床倒是挺鬆軟舒服的,可秋晨換了床更加睡不著,幾乎是睜著眼睛熬到天亮,索性早點兒起來,煮了百合粥,和了點兒面,蒸了幾塊薄薄的雞蛋餅,再挑了幾樣蔬菜拌了色拉。
紀暮衡起來的時候循著香味找到廚房,一時驚詫得說不出話來。她很明媚地笑起來:“還好你家裡東西多,不像我那兒,都沒東西招待你。”他有些茫然地坐下來,看著她在自己對面坐下,把筷子遞給他。
“你好點兒沒有?”她問。
“嗯,好多了。”他點點頭,嚐了一口粥,清香四溢,唇齒留香,不由得又錯愕地抬頭看她,“手藝這麼好?”
“以前學過的。”她低眉一笑,“不過一個人,不想做。”
她一邊坐下一邊說:“你不舒服,所以雞蛋餅沒用油煎,改成蒸的了。太久沒做,面和稀了,不過剛好適合你……”
他夾起一塊剛要往嘴裡送,啪嗒一下,餅從半當中裂開,掉在桌上。她臉一紅,拿餐巾紙要去包那半塊掉下的餅。
他伸手攔住她:“別浪費啊,我的桌子很乾淨的。”
說著,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餅夾起來,三下兩下就吃了下去。
“你今天要是胃再疼可別怪我哦。”她咬著筷子說。
“我又不是林黛玉,怎麼會天天疼。”
“那你昨天怎麼會疼成那樣?怪嚇人的……”
他低頭吃著粥,輕描淡寫地說:“馬上要休假了,最近比較忙。加上晚上吃的東西可能不太好。”
記憶再輕,輕不過脈膊(8)
她只是隱約覺得他似乎在隱瞞什麼,又不好再問,便岔開話題:“休假?出去玩?”
“是啊。上次發給你的照片,沒看嗎?”
“哦,對哦。最近忙昏了,忘記了。”她有些歉意地低了低頭,“上次我把你的照片發給我們總監,她還說讓我跟你一塊兒去呢。”
話剛出口,她便有些後悔。果然,他停下手裡的動作,抬眼看著她。她把頭又垂低了三分。
“我想你肯定沒時間休假。”他轉回臉繼續吃粥,有些漠然地說。
“而且我現在也不做旅遊了,也不用想著旅遊專題寫什麼了。”她順著他的話接下去。
片刻的沉默以後,他似乎有些無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