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再聽見她說過一句話,大概還是心有芥蒂吧。
從暈倒去醫院再回來,秋晨耽誤了一個多小時,大部隊早已經吃完飯,繼續拍攝了。她幫著宋流韻拍完集體照,才終於有機會吃東西。剛從剩下的幾個沒人要的三明治裡隨便挑了一個出來,手機便響起來。她皺皺眉頭接起電話:“嘿,Ms。 Bauer,這麼晚還沒睡?”
“秋秋!我訂婚了!”四十五歲的Ms。 Bauer尖叫起來,像個十五歲的少女。
“是嗎?快說說,Frank怎麼求婚的?”秋晨笑著在天台邊找了個角落站定,聽著亢奮的Ms。 Bauer講她人生中最浪漫的一夜。
“哎呀,你知道嗎,我剛從飛機上下來,Frank竟然帶了一個絃樂隊到候機廳!真不知道他怎麼買通機場的人的!”
秋晨一邊聽,一邊試圖用空閒的那隻手撕開三明治的塑膠包裝,只是怎麼撕,都沒法撕開,只好彆扭地用肩膀把手機夾住,打算兩隻手一起上。她剛歪著腦袋夾住電話,手上的三明治便被人伸手拿走。紀暮衡替她撕開三明治的包裝,拿了張紙巾包好,再遞迴她手裡。
他的身影逆著光,像一張曝光過度的舊照片。在那樣金黃色的強光下,秋晨似乎看不清他的面孔,只能眯起眼睛,極輕極輕地說了句謝謝,便低下頭,吃著三明治,感受著Ms。 Bauer那整個太平洋也擋不住的狂喜。
時光短不過,思念太長(4)
紀暮衡靠在天台的另一側圍欄上,開啟自己那個三明治,默默地咬著。
“咦,你這麼講究的人,也會吃三明治啊。”有人走過來,遞給他一杯熱飲。
“偶爾吃吃,味道也不錯。”紀暮衡接過飲料,笑著說。
“是不是秀色可餐,英雄救美了一次,搞得我們紀大律師胃口大開?”
紀暮衡轉過身,神色嚴肅地說:“陳寬,如果你還想認識高院的陸檢察長,我建議你現在就再去買一杯熱巧克力上來。”
陳寬眼睛一轉:“紀暮衡,你威脅我?”
“不。”紀暮衡搖搖頭,“我在利誘你。”
陳寬轉身離去以後,紀暮衡找了把椅子坐下,手裡的三明治冰涼涼的,吃起來很不舒服,他皺著眉頭摸了摸胃,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把它吃完。從他的角度,剛好能看見同樣在啃三明治的秋晨的大半個側影。她低著頭,心不在焉地一口口咬著手裡的東西,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吃什麼,動作機械。他聽不見她在說什麼,只能看見她偶爾會淡淡地笑一下。她側臉的線條非常柔和,細膩的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通透得像白瓷一般。她穿著一件象牙色的襯衫,細細的腰身,似乎不堪一握,像一株亭亭玉立的柔軟的白荷花。
接完電話以後,她仍舊一個人站在那裡。一隻手垂在身側,一隻手環在胸前,抱住了自己的胳膊。周圍非常喧鬧,她的眼裡卻彷彿空無一物,靜靜地看著遠處,目光似乎飄落在無窮無盡的天邊。微風吹起她頸後的碎髮,在耳邊輕柔地飄蕩。那邊的人群裡有人大聲地叫她的名字,她驀然回頭,立刻粲然一笑,一掃剛才的沉鬱,像是換了個人。看著她溫柔而陽光的微笑,他的心底恍惚了兩秒。
太陽落山的時候,辦公室裡已經只剩下秋晨和宋流韻兩個人了。
“給。”宋流韻遞給秋晨一個培根芝士麵包,“大小姐你可別再餓暈了。我可沒本事抱你去醫院。”
“你還好意思說?我暈了,你就把我丟給陌生人?”秋晨抬頭瞪她一眼。
“拜託,那麼多人等著我拍片子呢,我總不能不管吧,再說你暈倒的時候,還不忘死死地拽住人家帥哥的衣服,你可以當做是我吃醋了,所以不高興答理你。”
“怎麼可能?”秋晨臉一紅。
“哼,你就不要冒充純情了。”宋流韻轉回頭對著自己的電腦,“我一個人看帥哥的錄影,不理你。”
秋晨哭笑不得地低頭試圖繼續看手裡的樣稿,卻發現精神很難集中。
她知道宋流韻一向喜歡誇張,她肯定不至於死死地拽住紀暮衡的衣服不放,只是心底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覺。那短短一個小時的記憶是空白的,她伸開手掌,卻似乎能感覺到一縷溫度。
“喂,秋晨,快過來看紀大律師以前上庭的時候多帥!”宋流韻還是沒能耐得住寂寞,把電腦螢幕轉過來對著秋晨。螢幕上是一段幾年前的錄影,還有個電視臺的臺標在左上角,大概是紀實類的電視節目。紀暮衡似乎幾年間沒有過絲毫的變化,只是說起話來,明顯沒有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