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客們都曉得了厲盟主的莊園裡有位重要客人在追求梅晴予,而挽拒無數贖身請求的梅晴予對這青年彷彿也芳心默許,與之互動頻頻,說不定很快就要送上花轎嫁人去了。
這許多傳言,梅晴予聽了,只是低聲笑笑;若問那蒙面的青年,那人只拿了那雙冷冰冰的凌厲眼睛刀割似地望來而已,駭得旁人不敢再多嘴。
於是,這麼一對交往進度神秘的戀人,究竟什麼時候能夠底定終生,就成了眾人下賭的一件事兒。
在門外偷聽著一夥人兒閒來無事聊八卦的戀人,互相望了對方一眼,笑著牽著手,步調優閒地晃回自己的廂房裡,不給他們揭開賭盤了。
歷經這諸多折磨,終於走到了一塊兒,這樣私密的故事,當然要關起門來細細地品嚐。
日後,還要等著白頭偕老呢!
尾聲
那小小軟軟、賴在膝頭上撒嬌的長毛傢伙,睜著湛藍如洗的眼睛,打了一個小小的呵欠。
梅晴予摸摸它的頭,憐愛地把桌上的水煮雞肉撕得一絲一絲零碎的,捧在手心裡給那小傢伙嗅著,然後讓它就著她的手心,大口大口地開始吃。
甜甜軟軟的讚美從梅晴予口中陸陸續續吐出,卻少有間斷,幾乎是那小東西每做個動作,她就軟軟地讚一句;那小東西鎮日倚在她小腹上睡著,趴在她膝頭上磨蹭,那翻肚的依賴模樣看在巫邢天眼裡,簡直該拖出去扒皮拆骨。
但是,梅晴予對那小傢伙護得緊,出入都帶著它。
小傢伙又懂得膩著人撒嬌,它邁著步子,尾巴搖搖,踱步踱得搖曳生姿地去各個廂房逛一圈回來,便有好幾個雛兒跟在它身後走,手裡捧滿了各廂房的金釵們賞下的東西。大到簪子步搖、小到寶石墜子金絲飄帶,全成了它的玩具,動不動就能在地板上上演撲殺戰,把那些小巧玲銳的珠貝蓋子、翡翠戒子、繡鞋上鑲的珍珍都拆下來,叮叮咚咚地追得滿地滾。
瞧它玩得多歡,那長尾巴翹得高高的,背拱起來,毛也豎直了,就差沒有威嚇那些滿地滾動的獵物。
巫邢天瞪著它撲玩,心裡想著,幸好這三千閣裡外都打掃得乾淨,沒有一隻耗子,不然總有一天會被撲出一個屍體來。
梅晴予坐在榻上,偎在巫邢天肩旁,那小東西膩得夠了,就在她膝上站起身來,四隻爪子都小小地伸了出來,伸了一個懶腰,打個呵欠,然後一躍下地,便開始追逐地上散亂著的玩具。
望著它撒野,梅晴予輕聲地笑了,巫邢天則安靜地擁緊她腰際,偏過臉在她的額邊落下一小吻。
她舒適地嘆了一聲,往他懷裡偎得近一點。
“這孩子飄洋過海的來,也不知道會不會懷念故鄉?”
他很沒形象地翻了白眼。“看它玩成那瘋樣,怎麼也不像是思念舊地的樣子。”
她卻沒接下話去,抿了抿唇,若無其事地以指尖理著裙襬,把那孩子躍下地去時弄亂的裙褶撫平。
“那日,送來這孩子的姑娘,身份很高嗎?”她輕輕地問,輕輕地垂下長睫。
巫邢天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皺起眉頭。“哪個姑娘?”
“紅衣裙的……”她才起了頭,就乍然停住了。那巫凰教裡上下都是紅衣,只有肩上刺繡有所改變,以及腰帶款式會不一樣而已,只單單說了紅衣,哪裡分得出來誰是誰?
她指尖壓在膝上,將唇抿得緊緊的,壓退了唇色成為一片蒼白。
巫邢天畢竟曾經伺候了她那麼些年,很瞭解書香世家裡那種嚴厲禁止顯露情緒的教養。要她理所當然地表現出自己心中想法,是很為難她的。
他握著她的手,溫柔地誘哄。“這小傢伙送來的時候,我只顧著處理公事,實在沒有理會來的人有哪些……不過你若要問我,你那天身上穿些什麼,發上簪些什麼,抹了什麼樣的香粉,擦了什麼樣的唇色……”
細細喃喃,他的唇遊移到了她耳邊,呵得她耳上一片臊紅。“我倒是可以細細地數給你聽,如何?”
梅晴予被他的輕佻逗弄得雙頰暈紅,心裡又氣又羞,那眉頭才輕輕蹙起來,就立刻被欺上來的男人給綿密地落下一個吻。
她氣得拿手去堵他的嘴,反而把自己弄得手足無措。
那十年磨練之後再相逢的男人,根本沒了年少時在梅府裡養出的端莊模樣,現在一整個就是地痞無賴!
巫邢天臉上在笑,笑得很壞。“沒辦法,我忍不住嘛……晴予這裡,這樣光滑柔嫩,一皺起來就像花瓣一樣,看著就讓人嘴裡饞,耐不住要湊上去啃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