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不重,但有人幫的感覺總歸是輕鬆了一些,她搬回來的速度很快。
李參謀一怔,接著尷尬地笑了笑,說:“那些新聞都公諸於天下了,全京都沒有人不知道,是我們首長對不起你。可是林小姐你可以想想好的方面,因為至少首長現在為你做的任何事,都不再求任何回報,甚至連你的好臉色都不求,他只要你好,再好一點,他會覺得這是他的人生意義所在。”
他全部人生的意義。
這話他說過。
一時間林亦彤覺得自己的倔強與堅持毫無意義,他不再會被她的冷漠傷到,他像個活到世界末日卻還懷著一腔執念的人,誰都再也動搖不了。
林亦彤小臉蒼白,將手裡拎著的袋子放下,啞聲問:“他在哪兒?”
李參謀一愣,想了想,笑:“現在應該到海上了。”
……………………
兇猛的巨浪拍打著船沿。
出海巡視的小型艦艇想要繞著不遠處的無名小島轉個圈,卻都被暴風雨刮得東倒西歪,方向都把持不住。船員握著指揮把的手已經凍得發青發紫,葉驍咬下自己的手套給他遞過去,示意他戴上。
“首長我們還勘察嗎?”手下大聲得在暴風雨中問甲板上那個挺拔的身影。
霍斯然凝視了一眼眼前的形勢:“回航。”
葉驍倒是死都沒想到這次巡海能跟他一起,當著所有船員的面冷笑:“不巡查了,那等明天演習出了問題,副總指揮您負責?”
瓢潑大雨澆在每個人披著的黑色雨披上,一群人到吸一口涼氣,不知這個特種大隊的舉薦兵怎麼敢這麼大膽。
“等凌晨風浪靜下來再勘察一次,現在你們船上每個人的命,我一樣要負責。”霍斯然沉聲說道。
葉驍莫名吃癟,自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好任由同隊的組員一起把艦艇往回開了。
回到岸上,一群人沿著沙灘艱難往駐紮營走。
“你昨天為什麼又去找她?”葉驍追上來,與他並排著走,“你們的事全部公開了,我全都知道了,你為什麼不走得遠遠的?她不會原諒你,你自己明知道也沒臉去面對她了!”
霍斯然的腳步放緩,在暴雨中,他低沉的嗓音依舊有著醇厚的穿透力:“因為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犯了錯挽不回就自覺滾遠。傷還在,我有什麼權利退開不管,有什麼理由心安理得地把兩手撒開?”
葉驍切齒:“那你還是糾纏著她!”
“她有自己選擇做任何事的自由和權利,我不干涉,連情緒都不干涉,連原諒都不奢求,我該看著她,一點點好起來。”
“那她要好到什麼時候你才肯罷手?!”
霍斯然腳步倏然一頓,停下,盯著雨簾中葉驍那年輕氣盛的臉:“好到有一天她學會笑,學會憧憬、希望,學會對人毫無顧忌地撒嬌,不怕傷害地愛與被愛,像最初的她那樣。在等到那天之前,我不會死。如果等不到了,我還能陪她耗上一輩子。”
葉驍被震在原地。
他太年輕,他不懂說那些太漂亮的話,可眼前的霍斯然,讓他覺得不可撼動。
“覺得我卑鄙,狡辯,不可原諒,還是別的?不重要了,我從來沒覺得我的人生,活得像現在這麼明白簡單。”
葉驍無可辯駁,只好冷笑,把帽子戴的更緊了些:“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那你最好祈禱,這場軍事演習,你能活著回來。”
說完再不理他,冒著大雨翻進了一個營帳。
霍斯然盯著他,只記起3排的排長跟他說過葉驍這個兵,拿規矩當狗屁,為了一些事能撞破頭去拼命,性格的確是衝動。但好在,好在那個令他執著的那個點,是林亦彤。他愛上她,就什麼都可以放棄,改變,這卻是他學了半輩子,經歷了那麼多事,才學到的。
也許彤彤會喜歡這樣的人,哪怕想到她以後可能會交付別人時,會心痛,痛如剜心。
但是……
只要她肯要。
只要,他能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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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醫院打來電。話,讓林亦彤如果有時間,方便,最好今天就來上班,這是,怎麼回事?
她一愣,但職業操守讓她來不及問什麼,立馬起身鬆了小濤濤去托幼所。到了那裡卻受著眾人矚目的目光,大多都認識她,一個年輕老師還八卦地問:“這個是不是霍首長的兒子呀?咦?怎麼姓顧呢?”
林亦彤無法解釋,只能倉皇地說一聲“不是”,把孩子放下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