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臉有點熱,就像是被一個小青年調戲了,她的聲音也軟了下來:“你這是選我不選她了?世上可沒有後悔藥吃。”
季南山稍稍離開了她一點距離,黑暗中桑榆卻能感覺到,季南山的視線正停在她臉上:“桑榆,你是走投無路才跟著我,還是?”
季南山沒有往下,桑榆卻聽出了他的意思,想了想回道:“我想之前之所以纏著你,是覺得你是個好人;現在之所以跟著你,是覺得你對感情很認真。”
季南山忽然支著胳膊,抬起了身子。臨近十五,月亮越發的圓了。就著外頭朦朧的月色,他俯視著桑榆的臉,問道:“所以?”
桑榆的心跳忽然有點加快,沒有話。季南山的頭又低了低,更湊近她的臉了,桑榆不自然地扭過了頭,季南山帶著熱氣的呼吸,就一聲聲響在耳邊。
良久桑榆平復了下心情,轉過頭來道:“南山,你很實在,這種實在讓我覺得安心。你討厭誰,就不給好臉色;同樣,你喜歡誰,就會對誰好,用行動表現出來。我願意跟不復雜的人,過簡簡單單的生活,日子苦要好過心累。”
季南山的頭又低了低,聲音也很輕:“桑榆,你很好看,我卻很醜,不僅醜還家徒四壁……”
桑榆想了下回道:“醜點怕啥,看順眼了就行,而且再美的容貌也經不住歲月的摧殘。再家徒四壁也是個家,有家有人就不怕日子過不下去。”桑榆接下來的話頗有深意:“更何況,南山,你都沒有嫌棄我,我又怎會嫌棄你?”
隨後,桑榆的神色,也跟著嚴謹了起來,語氣越發的嚴肅:“季南山,你剛才已經放棄了,所以我宣佈,你從今往後再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季南山將腦袋埋在桑榆頸窩裡,忽然道:“桑榆,我找過她。村裡人皆道我季南山,貪圖美色變了心。卻不知道,其實真正變了的,是二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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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雀上梧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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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五月十五,這天天公作美,豔陽高照,清風拂面,萬里無雲。''~)''
一大早,荷塘村就響起了噼裡啪啦的鞭炮聲,後來又有喜樂聲加入進來,熱鬧了好一陣子,迎親的隊伍才終於出發了。
桑榆頭上戴了一頂草帽,手裡還拿了一頂,走出了家門。因為住的地勢高,一抬頭就看見,通往三葉鎮的大路上,那一行紅色的迎親隊伍,正在蜿蜒前進。
季南山挑著一擔水隨後出了門,見桑榆還往鎮上那邊眺望著,喊了一聲:“走了桑榆,澆菜去。”
桑榆回身,將草帽給季南山扣到腦袋上,笑著應和他:“嗯,走吧。”
季南山家的兩畝旱田,就開在離住處不遠的地方。其中一畝地種了木棉,七分地種了黃豆和綠豆,剩下的三分地種了些青菜。自從季南山重鋪了屋頂,也奇了怪了,老天爺倒不怎麼下雨了,田裡暴曬十來日已有些幹,不得已只得挑水澆園。
三分菜地被矮籬笆圈了出來,裡面是墾得齊齊整整的菜畦,有一畦韭菜已長出了手指高,還有一畦南瓜已經開始爬蔓子,一畦瓠瓜已搭起了架子結出了瓜鈕子,半畦茄子剛出苗兒,半畦耐高溫的空心菜長勢倒還算好。
季南山拿著葫蘆瓢,一畦一畦地澆著菜。桑榆大肚子彎腰不方便,就在一旁陪著他。
季南山澆完一畦,停了下對桑榆道:“熱不熱?讓你跟娘去趕集,你不去,非要跟我來澆園,大熱的天兒多受罪。”
桑榆正縮在瓠瓜架下的陰涼裡,用草帽扇著風,聞言回道:“娘是去鎮上交繡活,我也沒事兒不想去,挺遠的呢。^''”
季南山道:“那在家歇著多好,外面日頭大,多曬得慌。”
桑榆道:“我想來看看菜地,一會兒日頭毒了我就回去。”
季南山笑道:“菜地有什麼好看的?”
桑榆扣上草帽,出來轉了轉,問季南山:“我看那邊也有一小片菜園,是誰家的?中間這一大片地,是無主的嗎?”
季南山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梨花嫂家的。她看我開了這片地,就也抽空兒在那兒墾了一塊菜田。地方不大,她就想找地兒種點菜自家吃。咱這菜地的菜種兒,就是梨花嫂給的。”
桑榆摸摸草帽道:“我去看看梨花嫂家的菜長勢怎麼樣。”
季南山道:“她家菜地邊上那稻草垛看著沒?你在那兒歇著吧,一會兒我忙完了過去找你。”
結果不一會兒,桑榆又轉回來了,原來她在梨花嫂的菜地裡轉了轉,發現了兩架頂花帶刺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