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良於行,你竟敢大刺刺的跑到我家來撒野,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
“是又怎樣?”趙燕蘋拿著不屑的眼光往她臉上輕描淡寫的一瞟。“是你爸爸硬纏上我的,我可沒拿刀子逼他,至於你媽媽那母老虎,她根本是自作自——”
“啪!”谷予軒沒讓她把難聽的話說完就賞了她一記大鍋貼,逼她朝後跌退了四五步。
“你,你敢打我?”趙燕蘋驚惶地大叫。
“打得好。”一旁的警衛不勸架也就算了,居然還在敲邊鼓。
“給我滾!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否則我就叫你橫屍街頭!”
“你,你……你這個小太妹!”話聲才落,谷予軒自包包拿出的美工刀已經咻地飛過她的頭部,緊嵌入距離她僅僅數步遠的行道樹。“你你,你……”再也撂不下狠話,她倉卒開啟車門。猛踩油門——
“有種再來啊,”警衛很馬後炮的指著遠去的車屁股罵,“什麼東西!”
谷予軒收回美工刀,一回眸,卻見母親不知何時站在社群大門口,直勾勾的望著她。
母女倆對望了十數秒鐘,什麼話也沒說,谷予軒上前,攙著母親的手臂,兩人無言地坐上電梯後,崔慈心突然伏在她肩上,情緒失控的放聲大哭。
從這一刻開始,她無限地同情母親,漸漸明白她費盡心思要幫安安找個好婆家的心情,一個女人在面對丈夫的不忠時,自然而然會擔心子女步上自己的後塵,跟自己一樣倒黴。
對她和安安而言,兩情相悅,進而共許終身只是理所當然的人生旅程,然對媽媽來說卻是女兒一生的幸福所繫,豈能不慎。
想到這兒,她就不再忿懣陸昊母的勢利,也不再怪罪他們卑劣的手段。一切皆出於愛呵。
將母親扶上床時,她猶緊緊抓著她的臂膀不肯放。
“抱著我,軒軒,抱著媽媽,媽媽好怕。”
這一夜,她就那樣和衣躺在母親身旁,直到夜漸漸深了,母親熟睡以後,才輕輕開啟房門,來到客廳。
谷仲安躺在沙發上打盹,鼾聲如雷,一聽到腳步聲,卻立即轉醒。
“軒軒呀,過來,爸爸有話跟你說。”
“那個女人跟你告狀了?”用膝蓋想也知道。
“呃,”他不自在地扶了扶眼鏡。“你都已經是大學生了,講話怎麼可以這麼不禮貌,趙阿姨來找我是有重要事情跟我商量……”
谷予軒皺緊秀眉,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你跟那女人的事我無權過問,但是。她要是膽敢再出言不遜,中傷媽媽,我絕不放過她。”
“軒軒,有些事情你不明白……”
谷予軒壓根不想聽他解釋。一個已婚的男人,揹著妻子搞外遇,無論有多麼堂皇的理由,都不足以委過卸責。
“我的個性你瞭解的,把我惹火了,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身心俱疲,連多說一句話都是沉重的負擔。她朝父親擺擺手,便徑自返回房裡。
倒在床上,她怎麼也睡不著,滿腦子想的都是陸昊。他離開臺灣多久了?兩個月?三個月?都不是,是一百二十三天三個小時又四十五分五十一秒,五十二秒,五十三秒……
為了不打擾他,這一百多個日子,她首度拿出他留給她的電話號碼,執起話筒——
“喂?!”還沒撥號碼呢,居然就接了通電話。
“谷予軒嗎?是我。”楊珊珊的聲音聽起來既疲憊又慌張。
“很晚了,我要睡了,天大的事都等明天再說吧。”
“陸昊出事了。”
“他,他出了什麼事?”一定是很糟糕的事,否則楊珊珊不會這麼晚了還打電話來。谷予軒拿著話筒的手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他的車在往機場的高速公路上出了車禍。”
一顆心像停止跳動,徑自發疼著,谷予軒強壓抑住不安情緒,急問:“他有沒有怎麼樣?”兩手忘情的死握著話筒。
“車子半毀,人目前被送往鄰近的醫院急救。我所知道的就只有這些。”楊珊珊再問:“明天你可不可以一起到倫敦一趟?”
轟的一聲,谷予軒只覺腦門嗡嗡作響,雜亂得毫無頭緒。
“我、我……”我怎麼去呢?
“我已經訂了明早八點三十五分的班機,七點五十以前沒見著你的人,我就自己去了。”
話筒那頭傳來嘟嘟響聲,谷予軒仍呆愣的坐在床上,不敢相信剛剛聽到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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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