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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我不想看見血腥。”她連忙喊。

他內勁微微收勢。“你怕血?”

她翻了下白眼。“我只是討厭看到,才不是怕。”她說的任何話,他就一定要解釋成她怕才行嗎?

“好吧,這次依你。”他眼神轉向那個鐵扇男人。“還不滾?”

獨眼男人回神,衡量了下情勢。

“我……我一定會報仇的!”說完,還生恐他反悔似的,帶著自己的手下飛也似的逃開。

真是落水狗。

焰珂瞧的無趣,翻身便跳上馬車,將車子駕至他身邊時,他也跳了上來,兩人繼續往前而去。

又是露宿郊外。

一回生、二回熟,焰珂這次很認命的自動去撿了柴火,然後同樣丟給他。

“生火。”她不會,理所當然的要他做。

任風行看了她一眼,堆起乾柴後,很快便生起火堆,然後自馬車裡拿出乾糧,分到她手中。

其實,他對她算是不錯的。雖然說她是隨從,但遇到任何她不會的事,全都理所當然的變成他做,而奇怪的是,他也沒多說什麼,當然偶爾他也會教她——就像突然把賓士中的馬車丟給她那樣;只是他教人的方法也太奇怪了,連聲招呼都沒有,什麼也沒說的就把馬車丟給她,幸好她心臟夠強,不然早被他嚇死了。

“雖然你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可是你不覺得晚上應該找客棧住,比較不虐待自己嗎?”她邊啃乾糧邊問道,不是在抱怨什麼,只是單純的疑惑。

“不覺得。”他的回答還真簡短的可以。

“對了,今天那些人為什麼找你?”

“尋仇。”

“可不可以詳述。”焰珂嘆口氣。他的回答像是多說一個字便會生病似的,講話老是這麼簡短,害她得一問再問。

“我以為,你對我的事不感興趣。”他的語氣有點怪。

“是不感興趣呀,可是今天發生的意外事件就這一件而已,我只好問了,”她也很無奈呀,誰叫他要人家問才會開口,都不會主動找話題,每天就他們兩個四目相對,不說點話多悶哪!

他凝著眉,還沒回答,焰珂自己又接了下去。

“他說,你毀了他一隻眼睛;他跟你有仇嗎?還是你看他不順眼?”

“很多事,不一定要有理由。”

其實,任風行對那個人並沒有多少印象,只記得有一回他們在做“買賣”的時候,正好礙著他的路,而且還擾了他所要的安靜,所以他出手清理了下他們,而他的眼睛是被動武時的反作用力所傷,並非他存心之舉,不過這已不重要。

當時沒殺了他們,是因為不想殺;而今天沒殺,是因為她一句話。

焰珂突然停了吃食的動作。

“江湖人……都是這樣嗎?”她若有所思地問。

“嗯?”他看向她。

“如果高興,想殺人就殺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必要有理由;今天可以我殺人,明天可能人殺我?”

“也許。”每個人的生存方式與生存理念都不同,他沒有興趣做任何的人生導師,也不想去研究什麼生存的大道理,生命對他來說,隨興而已。

“好難懂。”她輕喟一聲。這是他們相遇以來,她所流露出最脆弱的神情;自小生長在宮裡,雖然雲流宮也屬江湖中的一派,但現實裡的江湖生活對她來說,其實是陌生而懵懂的。

因為不瞭解,所以起迷惘、所以無法應對、才成了脆弱;焰珂的本性是活潑而快樂的,並不多愁善感,也因如此,她難得的脆弱成為一種稀奇。

“這是我第一次出宮,以前的我從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麼樣的,雖然有時候我也會好奇,可是,我從沒想到自己會這樣離開祈連山。”她以為,她至少會和其他三個姐妹一起闖蕩江湖,誰知道卻變成被一個陌生人擄著走?

“未來事原本就不可知,人可以設定自己去走什麼樣的路,卻永遠不能設定下一刻會發生的事,如果你一直守在固定的框框裡,那麼你永遠無法看到框框以外的世界、也無法知道自己錯失了多少。”這是他對她說過最長的一段話,然而他的語氣卻是含著嘲諷的,像是——多不以為然。

“你一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

“是。”他笑的難解。

她看著他,然後表情很認真的問道:“那麼,你為什麼要帶著我走?”

第四章

他神情專注的回視著她,好半晌,唇邊揚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