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
她轉頭看向他,質問才要出口,卻發現他微蹙了眉,表情沒多大改變、還是那副不屑世人看在眼裡的孤傲模樣,但眼神變了。
焰珂直覺有事發生。
好一會兒,四周都很平靜,也沒有其他人出現,但他卻維持著不動的神情,耐心的等著。
窸窸窣窣的聲音雖然很輕,但焰珂也聽見了;她皺了眉,手肘擱在膝上、彎身支著下頷。
“原來有人跟蹤的技術差到連被人發現了都不自覺,真是失敗。”她的聲音不高不低,但確定還躲藏著的人一定聽得見。
他轉頭望了她一眼,神情裡有絲趣意。
“我沒你那麼好耐性。”她說道。等人家自動出現,雙方像在比賽耐性似的按兵不動,焰珂自認沒那種好興致。
聽到焰珂說的那一句話,埋伏在他們周遭的人立刻全部現身。
有個男人,戴了個單邊眼罩,一身流氣卻又做儒生打扮,焰珂直覺就皺眉;他該不會是這群人的頭頭吧?
“任風行,我說過一定會報仇。”那個獨眼男人冷冷地道。
任風行?怎麼她覺得這三個字有點熟,她望向身邊的他,但見他眉眼未曾稍動,也無意搭理那個獨眼男人。
那個男人又道:“沒想到你居然還敢來龍山寨的地界,兩年前你毀了我一隻眼睛,這筆帳,我一定會要回來!”
毀了人家一隻眼睛?!焰珂狐疑的看著他,結果他還是沒有反應;對方放了一堆話,他連應也沒應。
獨眼男人看著坐在馬車上的他,再轉向旁邊的焰珂。“你是他的女人?”
焰珂斜睨著他:“我是誰關你什麼事?”這傢伙一看就是副討人厭的模樣,難怪他不想理。
任風行突然跳下馬車,頎長的身影挺拔昂然的走向前。
“看來,一念之仁通常不會給自己帶來好處,反而會為以後增添麻煩。”若不是當時不想殺人,也不會留他一條命,導致今天的後果。
煩哪!
他一張手,周遭的氣氛隨之一變。由獨眼男人所帶領的六、七名男人驀然嚴陣以待。
“上!”獨眼男人一聲令下,所有人隨即困住任風行。
焰珂蹙眉看著前頭一片混亂。
以人數來說,他絕對討不了好,可是他似乎很習慣單打獨鬥;在祈連山時,他也以一個人獨對四名青衣護衛,然後輕易取勝,現下他像是被人海所困住,但事實上,他並沒有落居下風的狼狽模樣。
這是個好機會,他被困住無法顧及她的舉動,如果她現在走,一定可以順利回宮,焰珂念頭才轉到這裡,又立刻對自己搖了搖頭。
她與他之間有約定在,她沒有自毀承諾的習慣;而且,現在他被困住,她就這麼離開未免太……太沒有“情分”——雖然他們之間什麼都算不上,但焰珂卻無法現在轉身就走;再回想到她生病時,他雖然不親切卻也對她照顧有加的情景……
焰珂兩難的繼續看著他們對打的情形,她很清楚,他的武功高出她許多,要打贏他幾乎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又不想當個失信的小人、也不想在他一個人的時候棄他而去。
即使以寡敵眾,他也沒有因為對方人多便慌了手腳;相反地,在眾多夾攻之間,他依然悠遊自在、遊刃有餘。
焰珂看出來了。
他根本早可以打贏他們了,卻偏偏多守不攻,似乎是想等對方黔驢技窮後才出手,這男人……真夠自信的;難道他就不擔心對方也留有一手,最後攻他個措手不及嗎?
她才這麼想,那個獨眼男人立刻轉了方向,一柄鐵扇快速的朝她攻擊而來,焰珂閃下馬車。
任風行眼神一凜,沒有給她出手的機會,身形疾掠至她身邊,單手接住飛射而來的鐵扇,手勢一轉,鐵扇反折回獨眼男人的方向。
“看來,你的仇人不少哦。”她的腰被他抱著,只好半側身斜睨著他。
“怕了?”
她嗤笑出聲。“誰怕了?如果你早點打發他們,我也不會遭池魚之殃;差點被打傷。”
他唇角揚起一抹優美的弧度。
“那麼,又是我的不對了。”
話聲才落,他疾掠而去,身形快速移轉間,已解決了那些跟班,只剩那個獨眼男人在收回鐵扇後,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的手下。
“你!”他顯然被嚇呆了。
這回任風行不打算再縱虎歸山,一勞永逸的方法,就是讓這些人永遠消失;焰珂發覺了他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