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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知畫看懂了!

“噓噓噓噓!”她快手捂住他的嘴,另隻手在自己唇前做噤聲動作,聲音壓低到近乎耳語,“你想讓他們聽見嗎?!要是被發現怎麼辦?!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你到底想做什麼?”他的疑問從她掩在嘴前的指縫裡含糊出來。

他說話時雙唇的蠕動貼在她掌心,騷動著她的肌膚,吐出的熱氣像會燙人一般,她飛快收回手,再想到手心被他的唇舌碰過,她皺著小臉,使勁在他胸前衣裳擦手,彷佛手上沾了多少髒東西似的,來來回回好幾次,直到覺得掌心又熱又燙的感覺消失才滿意。

“做畫。”她沒忘了回答他的困惑,見到硯裡的墨仍沒磨,瞪他一眼,“叫你磨個墨也不會嗎?”

斐知畫拿著墨條折回桌前,乖乖磨墨。

身後那扇窗傳來淫聲豔語,讓他覺得頭疼。這情況太怪異了……他無法像月下這派輕鬆自在、怡然自得。

“你是用這種方式來觀摩如何做畫?”他維持著與她同樣的輕音,不壞她的事。

“不然你以為我一個姑娘家怎麼知道男歡女愛是什麼玩意兒?”月下用“你真蠢真笨”的眼神睨他。尋常好姑娘恐怕連男女關起門在房裡玩些什麼都懵懵懂懂——不,是全然無知。哪一個不是等上了花轎、掀了紅縞、放了床簾、脫了衣裳才一知半解弄懂雲雨之事!

“我以為你知曉人事,已經嘗過床第之趣。”不然栩栩如生的春宮圖是如何繪出來的?

“你——”她吼得太大聲,趕快閉嘴,還差點咬到舌根。她火紅著瞼蛋,低低咆哮,“我要是有這個膽,老早就被我爺爺打斷腿,還能跑給他追嗎?!你又不是不認識我爺爺,他古板到要是知道我洞房花燭之夜沒落紅,他一定會代替我夫家賞我一條白綾叫我自個兒上吊自殺,省得丟了月家的臉!”那隻食古不化的老頭子根本不講理的,哼!

“你不是不怕你爺爺嗎?”還老是將老人家氣得七竅生煙。有膽和老人家對吼,沒膽離經叛道?

“我不想背活活氣死親爺爺的罪名。”她扁扁嘴。“好了,你別吵我,我要先畫圖,再跟你講吓去,隔壁房都快做完了——萬一隔壁房的男人身體太虛,說不定再兩下就結束了。”她輕嘖了聲。

斐知畫真不確定自己聽見了什麼,只能無力搖頭再搖頭。

筆蘸墨,月下開始描繪閨房裡香豔私密的激歡,她朝絹窗瞧一眼,下筆緩慢而仔細,斐知畫細細研墨,專注看著她一手挽袖,一手執毫,將畫裡男女眉宇間沉醉於淫靡快樂的歡愉繪入紙上……一幅讓人看了臉紅心跳的秘戲圖,竟然是出自於這樣的姑娘手裡,斐知畫若不是早已習慣,真會覺得突兀。

“你畫春宮圖會臉紅?”他目光膠著在她臉上兩朵粉嫩嫩的紅雲,幾乎讓它吸引住所有注意力,他無法移開眼神,為她此時的俏模樣而臣服。

“什麼?”月下聞言抬頭覷他,兩側烏長的青絲自肩後滑至胸前,白皙的臉蛋鑲滿疑惑,圓亮的眼相當可愛。

“你有見過自己繪圖時的模樣嗎?”他將墨條擱下。

“我哪來這種閒情逸致和功夫?你畫圖時會拿著銅鏡不斷照自己的臉嗎?”她又低頭繪畫。她可沒有迷戀自己的怪癖,非得成天貼在鏡前。

“你一邊畫一邊臉紅,真有趣。”一個正做著驚世駭俗事情的姑娘,嘴裡說出火辣刺激的言詞,卻又像朵染妍的清純月下美人,雖矛盾,卻又好看極了。

“像你這麼單純的小姑娘,為什麼會畫起春宮圖?你懂箇中滋味嗎?你明白欲仙欲死的樂趣嗎?我想你不懂,既然不懂,又如何能畫?”

月下一雙細眉逐步往眉心攏,“你見過觀音嗎?你看過飛龍飛鳳嗎?你認得鬼王鍾馗嗎?你連他們的面也沒見過,還不是畫得好似你和他們多熟——我畫春宮圖,至少我還親眼見過!”她以為斐知畫又在諷刺她,立刻防備起來,連聲音都不自覺揚高,越吼越大聲、越吠越忘我——

“那是什麼聲音?”隔壁房的激烈喘息聲突然停下來,男人狐疑的嗓由絹窗傳來。

“哪有什麼聲音?貓兒吧。”女人揚笑的話裡有絲慌張,“別停,再來呵……”她企圖將激情重燃,不讓男人懷疑絹畫的不對勁。

“不,我聽到女人的聲音。”

“那八成是隔壁房的。在瓦子院裡聽到的不就是在做那檔事的聲音嗎?”

“你是指像你這種聲音嗎?”男人邪佞一笑,故意碰撞出讓女人嬌吟不休的喘息。

“你真壞……”

“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