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盎然的情致帶著費一笑去登記結婚,還有旅行蜜月,費一笑應該繼續躺在床上當個病人才是。
所以,她應該不是車禍。
心,很詭異地,開始平緩下來,心跳,也很詭異地,不再跳得這般急促不安。
“祁陽附醫。”
顧元濤的母親小心翼翼地回道,她的心也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到底在搞什麼飛機,而老爺子顯然是已經處於盛怒之中了。
“祁陽附醫?”
顧老爺子的聲音忍不住揚了揚,“難道那個費一笑還是未成年少女?”明顯的尖銳,還帶著極度的不敢置信。
“她今年十八,是祁陽大學計算機專業的學生,據說跟元濤是同學。”
見老爺子的目光掠過來,顧嫣然忙解釋道,自己比起在場的顧家長輩,算是跟費一笑最熟悉的一個了,當然除了費澤陽外。顧嫣然不解的是,明明是費澤陽逃婚的批鬥大會,如今演變成了另一番局面。元濤驚人的婚訊,讓顧家所有的人都是那般措施不及,讓顧家所有的人,都對他的出格,持反對態度。
看來,費一笑根本就無法得到顧家人的贊同,以老爺子為最。費澤陽臉上的高深莫測跟顧家人的氣急敗壞,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一仗,費澤陽贏了,贏得很漂亮,因為在顧家的人心中,顧元濤跟顧嫣然的地位輕重,在這裡很明顯地反應了出來。
其實,看在顧嫣然眼中,費澤陽是贏了,殊不知他此刻的心情也是複雜難測,他菸灰色的瞳仁眸色轉深,燃燒著兩簇火焰。
只不過,他垂下了纖長而捲翹的睫毛,遮掩了他內心的澎湃。
他並沒有當下離開,因為他總覺得呆在這裡,還能夠探聽到更多的訊息,腳步無法瀟灑利落地往外挪去。
顧老爺子衝著顧啟然道:“給吳院長撥個電話,我要知道元濤到底在搞什麼鬼?”
電話撥通後,顧啟然直接將手機遞給了顧老爺子,顧老爺子在電話中大發雷霆,開門見山,直奔主題:“老吳,昨天聽說元濤在你那,是不是真的?”
費澤陽下意識轉頭,盯著顧家老爺子的張張闔闔的嘴唇,看到他的唇微微顫動,“什麼?沒有。”
“老吳,難道我年紀老了,元濤那小子瞞著我,連你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嗎?我還沒有老糊塗,你以為你幫著元濤隱瞞我,我真什麼都不知道了嗎?”
“老吳,你儘管幫他瞞著,要是真被我查出了點什麼,一切後果,你自負。趁早說,我從輕發落,既往不咎。”
顧老爺子放了重話,若是吳院長還是冥頑不靈、食古不化的話,他那個院長那個位置就不保。吳院長不知交代了些什麼,顧老爺子錯愕,忍不住提高了聲音重複道:“你說什麼,那個費一笑因為昏過去了被送過來,然後住院後不小心從床上掉下來流產了,你說元濤襯衫上染的血就是她的。”
費澤陽聞言,濃眉緊鎖,冷峻的面容亦有些呆滯,微微曲起了右手的食指。
他心中有種酸酸澀澀的感覺,似是五味瓶打翻在胃中恣意翻攪,莫明的,竟有種想逃離的衝動,覺得不想再聽下去了。
費一笑竟然懷孕了?費一笑竟然流產了?
他發現在同一時刻接收這兩個令人震驚的訊息,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
他深思有些恍惚起來,他發現他一點也不瞭解費一笑,明明以為自己是最瞭解她的人,如今他一點也不確信了。
費一笑懷孕的苗頭,他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費一笑會流產,更是那般的不可思議,他覺得這兩則訊息聽起來,比自己在婚禮上臨陣脫逃,更加來得荒謬。
“那費一笑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是不是元濤的?”
顧老爺子心中大震,依舊不依不饒。
石破天驚,費澤陽微微一怔,腦海中一片空白,眼睛忽然覺得微微刺痛,接著,憤怒支配了全身的血液,費一笑難道早就跟顧元濤在一起了,她想要逃離自己是早已計劃好的麼?
吳院長又不知道說了什麼,費澤陽聽到顧老爺子問道:“那沒了的孩子已經多大了?”
“九周?”
顧老爺子又忍不住發火:“你說孩子已經九周了,那她肚子裡沒掉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元濤的?”
“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那元濤有沒有說些什麼?”
“他一臉緊張,失去了一貫的冷靜,方寸大亂,你說的真是我那孫子嗎?”
整個房間充斥的都是顧老爺子時不時的怒吼。